许云峰刚将银钱收好,忽听门外一阵嘈杂。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抱着个面色发青的孩童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哭哭啼啼的丫鬟婆子。
“张大夫!快救救我儿!”那男子声音颤抖,“那贱人竟敢下毒!”
仁济堂的张大夫连忙上前查看,只见那约莫五岁的孩童嘴唇乌紫,呼吸微弱,小手紧紧攥着父亲的衣襟。张大夫翻开孩子眼皮,又探了探脉象,脸色骤变:“是鹤顶红!”
黄员外闻言,双腿一软几乎跪地:“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张大夫,您一定要救救他!”
张大夫眉头紧锁:“鹤顶红毒性极烈,寻常解毒方子怕是来不及...”他忽然转头看向许云峰,“云峰小子,你爷爷当年解毒最是厉害,可有把方子传给你?”
许云峰心头一震。他记得爷爷曾说过,中了鹤顶红必死无疑。
但许云峰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刚刚好有方法救治,“鹤顶红,在现代叫砒霜,又名三氧化二砷,是砒石,又名信石的一种矿石提起物,剧毒”但是许云峰刚好会解。
“有,有传给我,我记在心里面了。”,许云峰沉声道。
黄员外如见救星,一把抓住许云峰的手:“小大夫若能救我儿,黄某定当重谢!”
许云峰抽出手,冷静道:“先救人要紧。”他忙叫人抓药。
“当归十八钱,甘草三钱,大黄六钱,白矾六钱,水煎服”,许云峰快速念出几味药材,张大夫立刻吩咐伙计去抓药煎药。许云峰又补充道:“还需新鲜人乳半盏作引”。
吩咐完又忙着给小孩子催吐,用淡盐水灌肠,又让人找来生鸡蛋,取鸡蛋清喂了下去,喝鸡蛋清和牛奶都是为了,保护肠胃粘膜,也免造成肠胃穿孔,人乳做药引也是一道理。
黄员外急忙命人去寻。许云峰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包,在孩子的合谷、内关等穴位施针。他手法娴熟,每一针都精准无误,看得张大夫连连点头。
“你爷爷教得好啊!”,张大夫低声道。
许云峰鼻尖沁出汗珠,但手稳如磐石。他想起爷爷常说:“医者,生死之间,一念之差。手要稳,心更要稳”。
药煎好后,许云峰亲自喂孩子服下。那孩子己经意识模糊,药汁从嘴角溢出。许云峰不厌其烦,一勺一勺耐心喂着,不时轻拍孩子的背。
“会吐出来”。许云峰对紧张围观的众人说,“吐出来才好,毒就能排出一部分,尽量多喝一些”。
果然,不多时孩子开始剧烈呕吐。许云峰早有准备,用铜盆接住。吐完后,孩子脸色稍有好转,但仍旧昏迷不醒。
“需要再施一次针”,许云峰说着,又取出几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在孩子头顶的百会穴轻轻捻入。这一针下去,孩子突然长吸一口气,眼皮颤动。
“醒了!小少爷醒了!”一个婆子惊喜叫道。
黄员外扑到床前,见儿子微微睁眼,喊了声“爹爹”,顿时泪如雨下。他转身就要给许云峰跪下,被许云峰连忙扶住。
“黄员外不必如此”,许云峰有些不好意思,“孩子虽然醒了,但余毒未清,还需服药三日”。
张大夫拍拍许云峰的肩膀:“好小子,没给你爷爷丢脸”。
接下来的三天,许云峰暂住在黄府,每日为小少爷诊脉开方。他本来打算继续逃荒的行程,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个无辜的小孩子。
黄府上下对许云峰恭敬有加。小少爷名叫黄明轩,乖巧懂事,每次喝药都不哭不闹。第三天傍晚,孩子己经能下床玩耍,拉着许云峰的手要给他看自己养的小兔子。
“许大夫,你救了我,我要把小白送给你。”明轩仰着小脸认真地说。
许云峰笑着摸摸他的头:小白是你的好朋友,我怎么能带走呢?你好好养着它,等它生了小兔子,你再送我一只可好?”
明轩高兴地点头,又拉着许云峰讲了许多关于小兔子的趣事。看着孩子红润的脸蛋,许云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爷爷若在天有灵,定会欣慰。
当晚,黄员外设宴感谢许云峰。席间,黄员外讲述了事情原委:他的一个小妾因妒生恨,趁人不备在明轩的糕点中下了毒。那女子己被送官查办。
“许小大夫,大恩不言谢”黄员外举起酒杯,“这些薄礼,还望笑纳”,
管家捧上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整齐码着二十两银子、五袋上等白米、两匹细布,还有几包珍贵药材。
许云峰连忙推辞:“黄员外,这太多了。我行医救人,本分而己”。
“对你来说是本分,对我黄家却是再造之恩”,黄员外坚持道,“何况听说你要逃荒,这些路上用得着”。
张大夫也劝道:“收下吧,云峰。你爷爷走后,你一个人不容易”。
提到爷爷,许云峰眼眶微热。他的爷爷走了几年了,原主的爷爷三个月前,因意外离世,留下他独自一人在这个小山村。今年大旱,庄稼欠收,他不得己准备逃荒。
“那...我就厚颜收下了”。许云峰终于点头,许云峰也正是缺粮食。
宴席散去后,许云峰回到客房,发现桌上多了一个包袱。打开一看,是几套崭新的衣裳、一双结实的布鞋,还有一包蜜饯果子。包袱下压着一张字条,是明轩歪歪扭扭的字迹:“给许大夫路上吃”。
次日清晨,许云峰准备回去了。黄员外亲自相送,还派了两个家丁帮他挑行李。
“许大夫,若无处可去,不如留几天跟我们一起走”,黄员外诚恳地说,“到时候我可以帮你开间医馆”,毕竟也不太熟,这样的话听听就行了。
许云峰望着远处的青山,那里埋葬着他的爷爷。他摇摇头,微笑道:“多谢黄员外美意。但爷爷常说,医者当行万里路,济世救人。我想继续走走,看看能不能帮到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许云峰心里面想着的是“穿越到这里,我得多去走走看看啊!”
黄员外闻言,肃然起敬:“许大夫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胸怀。那黄某就不强留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这是我黄家的信物,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凭此玉佩到任何一家黄记商号,都会全力相助”,
许云峰郑重接过,收入怀中。他向黄员外和张大夫深深一揖,转身踏上回家之路。晨光中,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步伐坚定有力。
走出一段路,许云峰回头望去,还能看到黄府门前站着的人群。他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和银钱,又掂了掂沉甸甸的包袱,心中不再迷茫。
“爷爷,我会做个好大夫的”。他轻声说道,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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