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宋舟，实打实的学霸。”
叶辰朝缩在车门边的少年抬了抬下巴，宋舟慌忙挺首身子，指尖火苗险些燎到袖口，又慌忙藏进卫衣口袋：“叶、叶叔好。”
班主笑着点头，只当是年轻人害羞：“好小子，读书好是本事，以后常来玩。”
最后他揽住天权肩膀，后者身形微微发僵，却没躲开：“这位叫天权，话少但心热。”
班主打量着她一身利落装扮，误以为是学武的孩子：“天权这名字大气，像练家子。”
天权睫毛颤了颤，垂在身侧的指尖轻轻攥紧，却仍是那副冷清清的模样。
一位烫着波浪卷的女士踩着细高跟快步迎出来，酒红色旗袍衬得身段窈窕：“哎哟，小辰子可算舍得回来啦！”
叶辰笑着迎上去，眼底漾起暖意：“师娘这哪像西十二的人？说出去谁信啊，明明是二十岁的小姑娘。”
女人捂嘴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细纹都染着温柔：“就你嘴甜！快别在门口站着，都进屋吃饭！”
她忽然瞥见林楚瑶，眼尖地揪住叶辰袖口：“这姑娘是谁？怎么不早说！”
林楚瑶耳尖发烫，指尖却狠狠掐向叶辰腰侧——这人居然连“未来女主人”这种话都敢当着长辈面说，偏偏没提前告诉她！
叶辰闷哼一声，却仍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是楚瑶，我...好朋友。”
“好好好，朋友也好。”
师娘挤眉弄眼地拽过林楚瑶，旗袍开衩处露出精致的珍珠脚踝链，“快进来，师娘炖了小辰子最爱喝的莲子百合粥，还有你爱吃的...”
她忽然压低声音，“他小时候偷藏糖果被我逮到的糗事，一会儿慢慢讲给你听？”
林楚瑶脸颊腾地红透，指尖攥紧旗袍下摆轻声应：“好、好的师娘。”
女人笑得眼尾弯成月牙，挽着她胳膊往门里带：“就属小辰子嘴甜，当年骗得我和你师父团团转！”
众人跟着跨进雕花门槛时，班主一拍肚子震得唐装纽扣轻晃：“今天你们叶辰师兄归巢，都放下练功服！
想吃啥尽管点，有啥想学的赶紧问——这混小子现在戏唱的比我还准，再不问以后可没机会喽！”
叶辰笑着捶了下那发福的肚子：“合着我成您招揽徒弟的活招牌了？”
班主顺势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这臭小子。”
“臭小子，去把你师娘酿的梅子酒搬来。”班主转身时轻咳两声，小徒弟们顿时炸了锅，围在叶辰身边七嘴八舌。
林楚瑶被师娘按在雕花圆桌前，看着叶辰被孩子们拽着比划水袖，忽然发现他耳尖红得比戏服上的胭脂还要鲜亮
——原来在这方唱念做打的天地里，他永远是那个会被师父敲脑袋、被师娘塞糖果的少年。
叶辰从后备箱抱出礼盒堆放在玄关，先抽出镶着烫金花纹的礼盒塞给师娘：“您上次说的玫瑰面霜，我托人从巴黎带了三套。”
女人指尖抚过香奈儿LOGO，笑得眼尾纹都舒展开来，反手往他兜里塞了颗奶糖：“还是小辰子贴心。”
班主在旁假意咳嗽，叶辰挑眉笑骂：“早给您备好了！”
说着拎出两箱茅台，红丝绒包装在廊灯下泛着柔光：“限量版，您可别像上次似的偷喝半瓶就藏床底。”班主老脸一红。
小徒弟们早己围过来，叶辰拆开迪士尼零食大礼包，巧克力金币和小熊软糖雨点般落进孩子们怀里。
最后他摸出个素白锦盒，掌心轻轻推开——里面躺着株看似普通的野草，叶脉间却流转着淡金色光晕。
“这是...天山雪参？”师娘凑近了瞧，指尖刚要触碰就被叶辰笑着拦开：“您和师父每天泡杯茶就行，比冬虫夏草管用。”
他眼角余光瞥见班主若有所思的目光，忽然提高声音：“都愣着干嘛？快去把师娘的八宝鸭端上来！”
廊下灯笼被风吹得轻晃，林楚瑶看着叶辰被师弟们缠去教云手，忽然注意到他攥着锦盒的指尖泛白
——那株“野草”她认得，是阁主藏了三百年的续命灵植“太虚青芝”，此刻却安静躺在醉仙楼的红木桌上，混在糖果巧克力间，像株再普通不过的狗尾草。
天权垂在身侧的指尖骤然收紧，眼底掠过一丝罕见的波动——那株泛着金光的野草，分明是临江城御灵阁禁地才有的太虚青芝。
她抬眼望向叶辰，后者正笑着给小徒弟们分糖果，仿佛手里捧的不是价值连城的续命灵植，只是把普通狗尾草。
“沈姐连这都敢偷。”林楚瑶凑近时压低声音，指尖无意识着旗袍盘扣，“上次王阁主抱着这草给灵宠治病，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天权轻轻颔首，耳坠上的银铃随动作轻晃——她太清楚沈清欢在分阁的地位，即便王天一发现灵植失窃，怕也只会敲着折扇恶狠狠的训斥几句“下不为例”，没办法啊，阁主是沈姐看着长大的……
“先不说这个。”叶辰忽然转身，指尖不着痕迹地将锦盒推至师娘手边，“师娘，您记得每天用温水泡三片叶子。”
班主刚要开口，就被塞了块桂花糕，只能瞪着他笑骂：“小兔崽子，合着你就没想着给我用？”
廊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响，林楚瑶望着灯火通明的醉仙楼。
师娘指尖触到锦盒时微微一顿，望着叶辰眼睛间流转的微光，眼底闪过一丝怔忪。
她很快掩住讶异，将盒子收进红木柜最深处，转身时己笑得温软：“知道啦，快洗洗手吃饭。”
雕花圆桌瞬间摆满佳肴，八宝鸭的甜香混着梅子酒的清冽。
班主刚要给自己斟酒，就被师娘拍开手背：“今天喝花茶，医生说你胆固醇高。”
小徒弟们憋着笑看叶辰给林楚瑶夹虾仁，忽然有人指着窗外惊呼
——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灯笼在雨幕里晕开暖黄的光，像极了戏台上的追光灯。
“快趁热吃。”师娘往叶辰碗里添了勺莲子粥，目光不经意扫过他腕间若隐若现的红绳
——那是她去年塞给他的平安结，此刻正沾着点酒气，晃在雕花桌沿。
远处传来隐约的二胡声，林楚瑶忽然明白，有些东西不必说破，就像这株带着灵力的草药，终将在烟火气里，长成最寻常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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