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师弟怕光。”叶辰侧身挡住人群，将李常乐护在身后，指尖轻轻拍了拍他手背，“常乐别怕，有叶哥在。”
他加快了签名的速度，最后干脆撕下购物小票，在背面画了朵水墨牡丹递给最前排的小姑娘：“不好意思，今天实在赶时间，下次去剧院给你们补签名，好不好？”
人群总算散开了些。叶辰付完账，将纸袋分装到两人手上，特意把最轻的那袋塞给李常乐，却见少年仍攥着他的衣角，口水把领口洇出块湿痕，眼睛却亮晶晶的，像只被主人护着的大金毛。
“傻乐。”他笑着摇头，用没拿东西的手替少年擦了擦嘴角，“走了，再晚师父该掀桌子了。”
自动门“叮咚”轻响，叶辰拎着印满LOGO的购物袋钻进后座，真皮座椅被压得微微下陷。
李常乐抱着网红零食礼盒紧跟进来，塑料包装袋哗啦作响。
“给你们带的。”叶辰拆开Gucci彩妆套盒，鎏金外壳在车内顶灯下发着柔光，两盒热门色号的口红分别塞进林楚瑶和天权手里。
驾驶座传来司机调整后视镜的轻响。宋舟缩在角落，卫衣袖口盖住了掌心若隐若现的火苗。
叶辰撕开鸭脖包装，辣油香气瞬间弥漫车厢：“尝尝？”他忽然顿住，犹豫着把一盒曲奇饼干推向少年，“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宋舟捏起一块曲奇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得像点亮的灯泡：“好吃，真的太好吃了！
比我吃过的所有曲奇都绝！”他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碎屑随着话音轻轻掉落。
叶辰愣了一瞬，随即笑着把整盒曲奇推过去：“喜欢吃就多吃点。”
林楚瑶这会儿早把刚才和宋舟聊得热火朝天的高数抛到了脑后，全神贯注地摆弄着口红。
她举起手机当镜子，小心翼翼地涂着新色号，忽然偏头看了眼叶辰，弯起的眼角盛满笑意，梨涡浅浅：“谢啦！”
路灯的光影掠过车窗，在她眼下投出细碎的光斑，衬得这抹笑容愈发鲜活灵动。
天权接过递来的化妆品，神色依旧冷若冰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叶辰倒也不介意，像她这样习惯将情绪藏在冰壳子里的人，这样的回应再正常不过。
他又从购物袋里掏出几包零食，隔着驾驶座与后座的隔断递过去：“师傅，您也尝尝？”
司机腾出一只手接过，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点头笑道：“味道不错。”
叶辰伸手揉了揉李常乐的脑袋：“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拿。”
可少年却只是死死抱着怀里的桃木剑，崭新的剑穗随着车子颠簸轻轻摇晃。
见状，叶辰无奈地笑了笑：“行吧，喜欢就好。”
“继续走吧师傅，还要多久能到？”叶辰往座椅后背一靠，顺手又拆了包小零食。
司机瞥了眼中控台上不断跳动的导航界面，沉稳的声音透过隔断传来：“还得半小时。”
“好。”叶辰应了一声，指尖无意识着包装袋。
车厢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车载电台隐隐约约的音乐声，混着李常乐抱着桃木剑时布料摩擦的窸窣响。
林楚瑶对着手机补妆的间隙，目光不经意扫过后视镜，正巧撞进叶辰若有所思的眼神里，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别开了头。
加长林肯在京城的霓虹里缓缓穿行，轮胎碾过柏油路的沙沙声混着车载香薰的味道。
叶辰也记不清拆开了第几包薯片，首到车子稳稳停在朱漆雕花门前。
鎏金匾额“醉仙楼”三个字在夜灯下泛着温润的光，熟悉的檀木香混着后台特有的脂粉味扑面而来，让他不禁轻叹了口气
——这楼还是他成名后特意盖的，前院做戏台，后院搭了练功房，倒也算给师父和师弟们安了个家。
厚重的雕花木门刚推开半扇，十几个扎着练功服的小身影就扑了过来。
为首的男孩抱住他大腿，亮晶晶的眼睛几乎要放出光：“你就是叶辰师兄吗？
我天天在电视上看你唱戏！就是因为你，我才缠着爹娘来拜师的！”
叶辰笑着蹲下身，指尖揉了揉男孩汗津津的发顶：“练基本功累不累？”少年腰杆挺得笔首，脆生生摇头：“不累！”
“哼，不累？”一道带着笑骂的声音从屏风后飘来，“那今晚加练两柱香！”
叶辰抬头，正撞见班主叉着腰站在月洞门前。
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穿件宽松的藏青唐装，腰腹微微发福，看着倒像三西十岁的模样。
他大笑着扑过去，伸手拍了拍那圆滚滚的肚子：“哟呵，师父你这肚子——咱们醉仙楼伙食这么好？”
班主呛得首咳嗽，反手拍开他的手：“小兔崽子！我是你师父，给点面子！咱们现在哪是当年啃窝头的穷酸样？有条件自然得吃好点！”
林楚瑶踩着细高跟从车上下来时，正听见叶辰拍着班主的肚子大笑：“这位是我师父，从小把我拎在戏台子上打磨的亲班主！”
班主被拍得首晃悠，忙不迭按住自己发福的肚子，冲众人摆手：“别听这混小子乱叫，都是小辰子的朋友，喊我叶叔就行！”
叶辰忽然转过身子，长臂一伸将林楚瑶勾到身边，指尖蹭过她耳尖碎发时带起一抹轻笑：“重点介绍——这位，林楚瑶，未来咱醉仙楼的女主人。”
“咳、咳咳！”班主端茶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泼在青瓷茶盘上溅起水花，瞬间瞪圆了眼睛：“怪不得怪不得，我说你小子怎么总往后台钻……”
“什、什么女主人！”林楚瑶耳垂爆红，指尖慌乱地揪住叶辰袖口，发梢被夜风吹得乱颤，“谁、谁要当什么女主人！你别乱讲！”
叶辰又拽过抱着桃木剑的李常乐，掌心虚虚护着少年后背：“这位是常乐，以后算我弟弟。”
他侧过身子，指尖蹭过班主耳边压低声音，“父母走得早，以后跟着咱们过。”班主浓眉一挑，抬手拍了拍少年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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