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随意地甩了甩手，腕间的银镯叮当作响：“有麻烦随时call我，手机保证比充电宝还抗造。”
叶辰抬手比了个OK，目光却被天权伸来的掌心截住。
“东西给我。”
天权挑眉，指尖敲了敲掌心。叶辰二话不说，掏出用锦缎裹着的物件
——SS级蛟龙的龙骨泛着冷冽白光，玄冰陨晶刚一露面，空调房里的温度瞬间骤降，玻璃上凝出细密的霜花。
天权利落地将两样宝贝收进特制保险箱，转身时马尾扫过叶辰鼻尖：“墨迹什么，赶不上飞机要你背我？”她抬脚就要走，却被沈清欢的声音叫住。
“天权。”沈清欢倚着门框，红指甲轻轻点着下巴，“你好像没以前那么冰块脸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两秒。
天权的睫毛颤了颤，又恢复成生人勿近的模样：“错觉。”
她扣上外套拉链，冷气似乎顺着衣领漫了出来，“赶紧走吧。”
沈清欢笑着摇头，看着几人背影消失在电梯口。
走廊的穿堂风掀起她的发丝，恍惚间又想起初次见到天权时，那个浑身是刺的姑娘，连伤口都要用冰霜封住。
宋舟仰头望着停机坪上泛着冷光的银灰色私人飞机，喉结滚动着差点把舌头咽下去。
流线型机身镶嵌的金边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舷梯旁侍应生端着的托盘里，冰镇香槟正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这哪是飞机，分明是把五星级酒店劈成了两半。
“愣着干嘛？”叶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顺手推了把他的肩膀。宋舟踉跄着踩上舷梯，指尖触到扶手的真皮包裹时，整个人像被电了似的缩手。
头等舱的座椅软得能把人陷进去，他小心翼翼地坐下，后背却始终绷得笔首，生怕压皱了米白色的真皮。
“没见过世面。”天权斜睨他一眼，随手将墨镜架在头顶。
她指尖划过舷窗旁的触控屏，整面玻璃瞬间变成透明观景模式，远处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
宋舟盯着自动弹出的小桌板上摆放的雕花银质餐具，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巷子里啃馒头的自己，喉咙莫名发紧。
“喝点什么？”空乘微笑着递来酒单。宋舟看着上面一连串英文名字，耳朵红得快滴血。
林楚瑶挑眉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不是说自己是985高材生吗？英文菜单看不懂？”
宋舟耳尖发烫，嘴硬道：“谁、谁说看不懂！就是在挑哪种酒配牛排更合适...”
话音未落，空乘己经将香槟杯递到他面前，吓得他慌忙摆手：“我、我还是喝可乐吧！冰的！”
天权低头轻笑，指尖在触控屏上点了点：“给这位先生来杯可乐，加七颗冰块。”
叶辰接过空乘递来的玻璃杯：“水，谢谢。”
清透的液体映出他微弯的眼角，忽然想起班主常说的“人贵有自知之明”，指尖不由得起杯沿。
飞机在云层间平稳穿行，宋舟抱着冰镇可乐罐发呆。林楚瑶忽然递来一盘水果拼盘，草莓上还沾着晶莹的糖霜：“诺，给你的。”
少年咬下草莓的瞬间，酸甜汁水在舌尖炸开，抬头撞见少女促狭的眼神：“其实我也看不懂法文，刚才现查的翻译软件。”
李常乐扒着座椅扶手，圆眼睛在众人杯盏间转来转去：“叶哥，你们喝的是啥呀？”
他仰头望着空乘，露出憨厚的笑：“姐姐，能把菜单上的都给俺来一份不？”少年语气像在村口赊甜水，惹得林楚瑶差点喷出水来。
空乘愣了愣，掩唇笑道：“好的，先生稍等。”没过多久，长桌就被五颜六色的酒杯填满。
李常乐戳了戳冒泡的香槟杯，先舔了舔杯沿，皱着眉嘟囔：“咋有点辣舌头？”
又端起橙汁喝了一大口，眼睛瞬间亮起来：“这个甜！”
叶辰刚要阻止他混酒，就见少年己经捧着红酒杯晃悠：“这杯像俺娘酿的葡萄酒！”
说着咕嘟灌了半杯，脸颊迅速泛起红晕。天权眼疾手快抽走他面前的威士忌，换来一杯热牛奶：“喝这个，解酒。”
李常乐捧着杯子傻笑，牛奶沾到鼻尖也不自知：“还是仙女姐姐给的好喝...”
机舱里酒香混着奶香弥漫，宋舟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空杯，咽了咽口水：“这小子...是把飞机吧台喝空了吧？”
周贺要是在，怕是得哭着给财务打电话。
叶辰无奈扶额，却在瞥见李常乐晃着脚丫哼童谣时，忽然想起戏班里偷喝桂花酿的小徒弟——原来有些快乐，真的与修为高低无关。
宋舟盯着李常乐鼻尖上的奶渍，看他捧着香槟杯傻乐的模样，忽然觉得后颈发烫。
同样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少年把“没见过世面”写在脸上，却像晒谷场上的麦穗般坦坦荡荡——想喝就叫一整桌，好喝就咧嘴笑，从不在意别人眼光。
反观自己，刚才点可乐时手指都在发抖，生怕空乘看出他在装懂。
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他忽然想起高考前班主任说的“人要体面”，可此刻所谓“体面”像件不合身的西装，勒得他喘不过气。
“想喝什么就点什么呗。”天权忽然递来一杯苏打水，冰块撞着杯壁发出清响，“这里没人会笑你。”宋舟抬头，撞见她眼底少见的温和。
远处李常乐正用橙汁给叶辰斟酒，扬言要“敬叶哥闯江湖”，惹得林楚瑶笑倒在座椅里。
喉结滚动着咽下气泡水，宋舟忽然伸手招来空乘：“能再给我杯焦糖玛奇朵吗？”话音未落，邻座传来轻笑。
他转头，看见叶辰正将李常乐歪倒的酒杯扶正，烛光般的暖光裹着少年们的喧闹，在舷窗上织出晃动的影子。
原来真正的体面，从来不是端着架子装成熟，而是像李常乐那样，坦坦荡荡做自己。
指尖着马克杯上的奶泡，宋舟忽然笑了——管他什么面子不面子，此刻杯里的甜，比什么都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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