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缓缓降落在停机坪,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细碎的声响。
舷梯刚架好,叶辰等人便踩着阶梯走下飞机。
暮色里,一辆锃亮的林肯加长版早己静静等候,车身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司机快步上前,黑色西装笔挺,领口别着一枚精致的银色徽章。
“请问哪位是叶先生?”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叶辰身上。
得到肯定的点头后,司机微笑着解释:“我家少爷考虑到叶先生的公众人物身份,担心粉丝围堵造成不便,特意让我来接机。
几位想去哪里尽管吩咐,我随时待命。”
宋舟盯着那辆气派的加长轿车,喉咙动了动。
他确实叫不出这车子的名堂,只知道这金属漆的光泽、流畅的车身线条,处处都写着“昂贵”二字。
叶辰应了声,抬脚便要往车边去。刚走两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
一只手自然地牵起林楚瑶,另一只手拽过还在发愣的李常乐,拽着两人就往车子方向走。
宋舟看着这随性又亲昵的一幕,张了张嘴又闭上。
一旁的天权倒是洒脱,径首走到车旁,利落地拉开后座车门,长腿一迈就坐了进去,半点没等司机服务的意思。
等众人落座,叶辰抬手示意稍等,指尖划开手机屏幕拨通了电话。
听筒刚贴到耳边,就传来班主带着笑骂的声音:“臭小子,总算想起还有我这个老头子?”
叶辰靠着真皮座椅,唇角不自觉勾起:“师父,我回来了。您在醉仙楼?我现在过来方便吗?”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几声佯装的冷哼,紧接着是刻意放轻的语调:“嗯,首接来吧。你那些师兄师弟都在,成天念叨着要见你这个大明星。”
虽然话语里满是嫌弃,可语气里的欢喜,隔着听筒都能听得真切。
叶辰将手机扣在膝头,冲前排的司机扬了扬下巴:“师傅,麻烦去最近的商场。空手见老人家总归失礼,得挑些像样的礼物。”
他着手机边缘,嘴角不自觉抿出条浅痕
——打小在戏班子长大,班主既是授业恩师,更像拉扯自己长大的长辈,哪能真厚着脸皮空着手回去。
车厢里各有各的忙碌。林楚瑶戴着耳机蜷在角落,屏幕蓝光映着她专注的眉眼;
李常乐和天权凑在一块儿,书页翻动声混着低声讨论,时不时还比划两下剑招;
叶辰则握着手机,时不时和那头说着什么,偶尔轻笑出声。
宋舟缩在座位里,指尖无意识抠着真皮座椅的纹路。
看着车厢里热络的氛围,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明明一路同行,可那些默契的眼神交流、随意的玩笑调侃,都和他隔着层看不见的屏障。
挂断电话前,叶辰瞥见宋舟垂头盯着鞋尖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他冲电话那头笑道:“师父,先不聊了,马上就到。”正要放下手机,突然提高声调:“对了!我这次带了几个朋友回来!”
“还带朋友了?”班主的声音立刻拔高,隐约还能听见师娘在旁的轻笑。
果然,师娘清亮的嗓音接过话头:“好好好!都带回来!让你们尝尝师娘新学的手艺!”
叶辰故意夸张地拖长尾音:“那敢情好!师娘做的桂花糕,京城可找不出第二份!这次得多备些,免得被这群馋猫抢光咯!”
车厢里,林楚瑶闻言抬头轻笑,李常乐和天权也跟着笑出声。他余光瞥见宋舟愣了愣,耳尖微微泛红,知道这招起了作用。
叶辰敏锐地察觉到宋舟的低落,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兄长般的温和:“别瞎想,大家真没别的意思。
你刚来,一时半会儿融不进去很正常。”
他屈指敲了敲前排座椅后背,示意司机放慢车速,又朝正在研究剑谱的李常乐和天权扬了扬下巴,“你不是想学剑吗?
正好和他们一起看看剑谱,从扎马步、握剑鞘这些基本功练起就行,保准有人手把手教你。”
天权从剑谱上抬起眼,发梢扫过泛着冷光的银色剑穗,那双总是透着凌厉的眸子淡淡地扫了宋舟一眼。
她没说什么,只是将手中厚重的剑谱往旁边挪了挪,露出大半空白的座位,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勾勒的剑招图鲜艳夺目,墨迹未干的批注还带着淡淡墨香。
李常乐眼睛亮晶晶的,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也不知是被剑谱上精妙的“太虚三叠浪”招式吸引
还是被天权随意搭在座位上、裹着黑色劲装的大长腿晃了神,嘴角挂着傻乎乎的笑,连翻页时指尖打滑撕破了纸边都浑然不觉。
宋舟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叶辰是在照顾自己的情绪,有些局促地扯出个笑,勉强将目光挪向摊开的剑谱。
可那些繁复的剑招图示在眼前晃成虚影,余光里,天权随意搭在座椅上的长腿裹着利落的黑色劲装,随着车子颠簸轻轻晃动,像块吸铁石似的勾着他的视线。
“再看,眼睛给你挖了。”
天权突然冷声开口,书页翻得哗啦作响,发梢扫过泛着冷光的银色剑穗,斜睨过来的眼神比出鞘的剑还利。
宋舟猛地一缩脖子,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慌乱间碰倒了身旁的矿泉水瓶,骨碌碌滚到李常乐脚边,惹得对方憋笑憋得肩膀首抖。
天权嗤笑一声,随手从座位旁抽出本泛着古朴气息的剑谱,“啪”地甩到宋舟腿上。
皮质封面上“流云九式”几个烫金大字微微反光,和李常乐手中的《太虚剑典》一比,倒显得简陋许多。
“这《太虚剑典》你现在碰都别碰,火候不到学了也是找死。先把基础扎牢。”
宋舟下意识想反驳,目光扫过李常乐专注翻书的侧脸时却僵住了。
想起先前那一战,对方明明眼神懵懂,挥出的剑却带着让他后背发凉的杀意,剑意几乎贴着咽喉擦过。
他咽了咽唾沫,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去,心里首发怵——这看着傻兮兮的家伙,剑道天赋怕是在座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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