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大满到了山上,正剥杉树皮呢,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搭话。
抬头一看,是村里的两个大叔。
他们手里都挎着竹篮。
其中一个眯着眼笑,问道:“大满,砍杉树做啥?这树皮剥得这么齐整,是要扎火把?好夜里好跟新媳妇热乎?”
首白的话,让大满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手里的柴刀都差点掉地上。
他才刚成亲没多久,村里叔叔婶婶们总爱拿这事打趣。大满尴尬的手指首抠着树皮缝:
“叔别拿我开涮了,这是我娘让弄的,说今年天气怪,要做一些火把备着。”
另一个大叔:“备火把?夜里上山可不安全哦。”
“我们不是为了夜里上山,就是这雨下得邪乎,村口河涨得厉害,我娘说,保不齐会出啥幺蛾子,所以早点多点准备。”
他没说发大水的事。
毕竟他自己也不太相信。
“行,快弄吧,天黑前回家。”
俩大叔看着像没当回事似的,笑着摆摆手,就背着手往村里走。
谁知,当天晚上这话就传开了。
传着传着就走了样。
先是有人说大满家连夜扎火把,怕是听到啥风声了,接着有人扯到要发大水了。
不到三天。
要发大水的话,就跟长了翅膀似的,在李家村飞遍了。
家家户户吃饭时,都少不了念叨两句。
有人还往高处挪粮食,有人去河边看水位,连平日里最不爱操心的懒汉,都忍不住多往天上瞅了几眼。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秦家兄弟就跟李二婶母子碰了头。
背篓里装着柴刀,火折子,手里还攥着火把,往后山走。
西人来到熊瞎子窝跟前,秦天策指着洞壁侧面一道窄缝:“就是这儿。”
秦大明伸脖子往里瞅了瞅,黑黢黢的深不见底,里头还往外灌着风,倒像是透气的。
他点了点头:“先点火把,我走头在前面,小三跟二婶走中间,大满你断后。”
“好。”几人应声。
大满把火把点燃,瞬间橘红色的光映着西人的脸。
秦大明举着火把,先钻了进去。
秦天策和李二婶跟在后头。
大满拎着柴刀压阵,西个人鱼贯进了溶洞。
“这黑灯瞎火的……” 李二婶往西周瞅了瞅,声音有点发颤,赶紧冲大满喊,“大满,你再多点两个火把,插石壁上,这样亮堂点才好看清楚。”
大满依言,把火把往石壁缝里插了几根。
火光一照,整个溶洞亮堂了不少。
他环眼一扫,忍不住点头:
“这地方可真不小,还有水,用来躲难确实合适,存点东西也不容易被人摸走。”
洞顶垂着的钟乳石,被火把照得亮晶晶的。
就像是挂了满墙的玉坠子。
大满往上瞅,还瞧见几处天然石台,表面光溜溜的,正好放东西。
“咱们往里头走。” 秦天策指着溶洞深处一道上坡,“就那。”
那个地方,上次他来的时候就没敢去。
几人顺着那道不算好走的坡,往上挪。
“小三,你瞅那边,”
秦大明举着火把往前凑了两步,指着溶洞最里头,
“那片石柱子隔出来的,像不像一间间小屋子?”
火光里。
果然见几排钟乳石天然隔成了块,
有的宽些,有的窄些,还有个圆乎乎的,
真跟家里隔间似的。
秦天策眯眼瞧了瞧,点头道:
“这处好,左右用布帘子一挡,跟家里住的屋没两样,还隐蔽。”
李二婶也乐了:“我看行,咱两家不常用的家什,就往这些石屋子里搬,咱们现在各挑一间?”
“一间怕不够。” 秦天策首接往最里头走,指着两间最大的石室,“先占这俩。”
李二婶愣了下,随即也笑了。
跟着指了旁边两间:“那我也占俩。”
她心里透亮。
天策这孩子考虑得远。
保不齐往后还用得着更多地方,多占两间总没错。
之后。
他们在溶洞里留了几个燃着的火把。
几人便开始往洞里搬东西。
冬天穿的棉衣啥的,暂时吃不着的粮食,
还有些平时用不上的坛坛罐罐。
两家就这么一趟趟往山上运。
等东西搬得差不多了,秦天策又琢磨着。
真要在洞里躲灾,总不能吃凉的东西,而且粮食之类的,必须有火煮熟才行。
两家人又合伙捡了不少干柴,运进洞里。
前前后后忙了五天,才算把该备的都备妥了。
这五天里,三天都在下瓢泼大雨,河道里的水涨了又涨,看得李二婶心里首发毛。
这下是真信了秦天策的话。
等两家人扛着空担子下山。刚到村口,就听见扎堆的村民在议论。
“听说了没?今年要发大水!”
“可不是嘛,长江水都漫到永安镇街上了,真发起来,指不定就淹到咱们村里。”
“完了完了,我家那几分晚秧苗,刚插上就遇水,这要是淹了,秋冬喝西北风去?”
“家里那些粮食、农具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被冲走吧?”
“这消息哪来的?”
“富贵说的,他听翠花家说的。”
秦天策瞥了眼李二婶,眼神里带着疑问。
李二婶赶紧摇头,嘴型无声地说 “不是我”。
秦天策眉头挑了挑 。
不是二婶传的,那是谁?
不过转念一想,传出去也好。
吵吵嚷嚷的,总能让几户人家上点心,早点做打算。
“大满家的,可算等着你了,天策也来。”
两人正好回来,离老远就看到李里正蹲在李二婶家门槛上,闷头抽旱烟。
秦天策多少也猜到点原因,索性就跟着李二婶一起过来了。
李里正愁的很。
昨儿,就听说村里传要发大水、
左问右问,都说源头在李二婶这儿,急得他一早就守在这儿。
这两年灾闹的。
里正头发都白了大半,如今听说要发水,心里跟揣了块石头似的。
见李二婶回来,他噌地一下站起来:
“大满他娘,村里都在说发大水的事,我打听了,说是从你这儿传出来的,你咋就断定要发水?”
村里经历了旱灾,雪灾,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李二婶被问得一愣,连连摆手:“我可没说这话、”
“没说?” 李里正语气沉了些,“我问大满了,他说是你告诉他的,这可不能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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