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药王谷一行——得到星辰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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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药王谷一行——得到星辰泪

 

药王谷的晨雾浓得化不开,像一层厚重的纱幔笼罩着山谷。离的身影穿过雾气,如同一滴墨落入清水,悄然晕开。谷口的石碑上,"药王谷"三个字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青苔在石缝间蜿蜒生长,像是时光留下的泪痕。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着腰间的令牌——沈砚当日所赠,触感冰凉。这枚令牌曾经代表着一个医者最诚挚的感激,如今却成了通往深渊的钥匙。

"这位姑娘..."

一个药童从雾中走出,约莫十西五岁的年纪,眼神却老成得可怕。他的目光在令牌上停留片刻,瞳孔骤然收缩:"谷主近日不见客。"

离的手指轻轻敲击令牌表面:"我有急事。"

药童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请随我来。"

穿过三重院落,草药的气息越来越浓,却在某一刻突然混入了一丝异样——那是被药香极力掩盖的血腥气,淡得几乎察觉不到。离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右手虚按在腰间匕首上。

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沈砚背对着门坐在案前,长发披散,消瘦的肩胛骨在单薄的衣衫下清晰可见。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身,油灯的光映在他脸上——那个曾经温润如玉的药王谷主,如今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像一具行走的骷髅。

"你是..."他的眼神混沌了一瞬,突然聚焦,"血玉楼的那位姑娘?"

离的胸口莫名一紧。她记得那天在拍卖行,这个男人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声音嘶哑地哀求。那时的他眼里还有光,如今只剩一片死寂。

"沈谷主。"离将令牌放在案上,金属与木质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我来问幽冥司的事。"

沈砚的表情瞬间扭曲,又很快恢复平静:"什么?"

"临渊阁的冰棺里是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沈砚的心脏。他的手指突然痉挛般抽搐起来:"你见过?"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很美..."

离的睫毛微微颤动。那个没能等到星辰泪的女子,如今躺在冰棺里?

“幽冥司答应让你夫人复活?"

沈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你走吧。"他推开令牌,"看在当手下留情的份上...别掺和进来。"

她本不该多管闲事,可那句"手下留情"莫名让她想起折愧说的话——"你舍不得"。

"星辰泪呢?"她突然问。

沈砚的表情凝固了。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盒,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盒子打开的瞬间,一滴晶莹如泪的液体在昏暗的室内泛着微光。

"差了一个时辰..."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玉盒,像是在抚摸爱人的脸庞,"没来得及..."

离看着这个为爱成魔的男人,突然觉得可笑又可悲。她让出药引,却改变不了命运。这世上有些离别,连星辰泪也无力回天。

沈砚突然将盒子丢给离。

"拿走吧,她没用上,也许那日我财力比不上你,就己经说明了命运。"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这求来的…最终还是改变不了什么。可能它本就不属于阿沅。"

阿沅。他的妻子,这辈子最爱的人。

离下意识接住玉盒,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她沉默地看着沈砚,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药王谷主,如今只剩一副被执念掏空的躯壳。

"幽冥司让你做什么。"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沈砚摇摇头,空洞的眼神望向窗外:"配一味药。"

离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看盒子里的星辰泪。这滴本该救命的药引…最终还是到了她手上…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你的阿沅…不会想看到你如此。幽冥司在做什么,你应该清楚。"

"你不懂!"沈砚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陡然提高,"我不管他们在做什么,只要阿沅有可能回来,什么我都愿意做!"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像风中残烛。”

离看着这个癫狂的男人,心里莫名有些动容。为了所爱之人,散尽家财竞拍,当众下跪求药,如今甚至不惜与虎谋皮...这样的执念,究竟是对是错?

"若…最后发现你的阿沅己经不是你的阿沅了呢?"离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被自己的心跳声掩盖。

"不可能!"沈砚猛地站起来,案几被撞得摇晃,"我的阿沅…不会丢下我…"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像是一根绷到极致的弦终于断裂。

离看着这个崩溃的男人,突然想起自己丹田处的旧伤。有些伤痛,表面愈合了,内里却在悄悄溃烂。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己经无话可说,她现在没法告诉沈砚,她就是幽冥司要的容器,也没法告诉他自己就是杀手榜第二的离,更没法让他停手和幽冥司的合作,因为这己经是他最后的执念…他心里也知道他的阿沅不会回来了…

"告辞。"她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药王谷的石阶上。离握紧手中的玉盒,星辰泪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她忽然想起折愧那双总是灼灼盯着她的眼睛,想起他强势的拥抱和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蠢货..."她低声骂了一句,却不知道是在骂沈砚,折愧,还是她自己。

…………

百里之外的官道上,晨露打湿了折愧的黑袍。他站在岔路口,眼神阴沉得可怕。一夜未眠的搜寻让他的下颌线绷得更紧,眼底布满血丝。

寒影阁、红楼、暗阁...甚至连寒影阁那些隐藏的产业他都翻了个底朝天。那个该死的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阁主。"隐阁的暗卫单膝跪地,声音发颤。

折愧猛地转身,黑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说。"

"没有找到。"

"继续找!"折愧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木屑西溅,"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暗卫不敢抬头:"属下这就加派人手..."

"我去东南方向,你们去西北。"折愧的声音冷得像冰,"药王谷、临渊阁,一个都不许漏。"

暗卫犹豫道:"可幽冥司的人还在..."

"闭嘴!"折愧一脚踹翻路边的木箱,木箱碎裂的声音惊起一群飞鸟,"她若少一根头发,我要整个幽冥司陪葬!"

暗卫仓皇退下。折愧独自站在晨光中,胸口翻涌着前所未有的焦躁。他想起怀里的那方丝帕——她擦掉了那个吻,却擦不掉他留下的印记。

这个总是拒人千里的女人,会为陌生人的爱情心软,会让出救命的药引...也会在柳冉拿剑指着她时无动于衷,就因为她知道那份恨意不是冲她本人。

"蠢女人..."折愧翻身上马,鞭子狠狠抽在马背上,"这次找到你,别想再逃。"

骏马嘶鸣着冲向东南方向,扬起的尘土在朝阳下如同金色的雾霭。折愧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无论她逃到哪里,他都会把她找回来。

因为有些人,一旦走进心里,就再也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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