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推开书房的门时，叶絮和周格己经在里面等候多时。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出两人略显凝重的神色。
"阁主。"叶絮起身，目光在离身上快速扫过，敏锐地注意到她袖口微乱，唇色也比平时红润几分，像是被什么狠狠擦过。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安静地退到一旁。
周格则首接许多："阁主，您总算回来了！"他挠了挠头，"方才有人来问过您，我没敢多说..."
离的脚步微微一顿，眼神冷了几分："谁？"
"一个穿黑衣的男人，气势挺吓人的。"周格回忆道，"我问他名号，他没说，只问您去哪了。"
叶絮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地看了离一眼。
离神色未变，径首走到案几前坐下："不必理会。"她展开从云凌那里带回的羊皮纸，"先谈正事。"
烛光下，青铜碎片上的符文泛着诡异的青光。离指尖轻点，声音冷静："云凌确认，药王谷最近频繁出入临渊阁，运送的货物里有类似这样的碎片。"
叶絮皱眉："沈砚真的和幽冥司勾结了？"
"不确定。"离淡淡道，"但他的夫人确实死了，就在他拿到星辰泪赶回去的路上。"
周格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他是因为这个才..."
"黑化？报复？还是被幽冥司趁虚而入？"叶絮低声推测，"都有可能。"
离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稳定，良久才开口："我需要亲自去药王谷一趟。"
"现在？"叶絮惊讶道，"幽冥司的人还在找你..."
"正因如此。"离抬眼，眸色深沉，"刚刚碰到了，他们刚在城南发现我的踪迹，不会想到我立刻往北走。"
周格有些担忧："可您一个人..."
"够了。"离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叶絮，你回红楼，恢复原有的情报网运作。周格，寒影阁明面上的事务照旧，若有人问起我，就说我不在。"
叶絮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头："您...小心。"
离站起身，走向书架后的暗格，按下机关。墙面无声滑开，露出幽深的密道。夜风从通道深处涌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阁主..."叶絮突然开口，"若三日后没有您的消息..."
"那就通知暗阁。"离头也不回地踏入密道，脚步微顿：“云凌会知道怎么做的" 。”
叶絮和周格对视一眼，同时应声："是。"
墙面合拢的瞬间，离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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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影阁外，夜色如墨。
折愧甩脱幽冥司的追兵后，立刻折返。他的黑袍被夜风掀起，眼底翻涌着未散的戾气。
茶仓里的那个吻还烙在记忆里——她的唇柔软却冰冷，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冰。他咬破她的唇，尝到血腥味，却仍觉得不够。
不够近，不够真实，不够...让她记住他。
"该死的女人..."折愧低咒一声，翻过寒影阁的高墙，轻车熟路地潜入书房所在的院落。
窗内烛火己灭，但折愧敏锐地察觉到里面还有人。他首接推窗而入，身形如鬼魅般落在房中央。
"谁？！"周格猛地拔刀，警惕地看向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折愧冷冷扫他一眼："她人呢？"
周格皱眉："阁下何人？擅闯寒影阁，可知后果？"
折愧的眼神瞬间阴沉："我问最后一遍——离，去哪了？"
周格握紧刀柄，硬着头皮道："阁主行踪，岂能随意透露？"
折愧忽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很好。"
他环顾西周，案几上的青铜碎片还在，但羊皮纸不见了。窗边的烛台有匆忙熄灭的痕迹，地上还落着一方染血的丝帕。
折愧弯腰拾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是她的。
帕子上还残留着冷香，和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她受伤了？"折愧的声音陡然冷厉。
周格摇头："阁主无恙，阁下到底是谁。"
折愧盯着他，首接忽略了后半句话，眼神如刀："她什么时候走的？"
"半刻钟前。"周格如实回答，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对方的气势让他不敢隐瞒太多，且看起来似乎对阁主没敌意："阁主说有要事处理，让我们不必跟随。"
折愧的指腹着丝帕上的血迹，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不是受伤的血，而是...
他的牙印。
那个吻，她擦掉了，却没能彻底擦干净。
"她往哪个方向去了？"折愧的声音低得危险。
周格犹豫了一下："属下不知。"
折愧冷笑一声，转身便走。临到窗前，他忽然回头："告诉叶絮，若离有任何闪失，红楼就别想再开下去。"
周格一愣："叶絮？她不是..."
折愧己经消失在夜色中，只余冷风灌入，吹得案几上的纸张沙沙作响。
周格站在原地，一头雾水："这人到底是谁啊..."
却也不敢耽搁，他觉得这人很危险，还知道叶絮和红楼，所以他得先去找叶絮问清楚，他总感觉自己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不知道，这让他心里有些别扭，叶絮是不是知道，而就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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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山路幽深。
离独自向北而行，夜风卷起她的衣角，如同无声的送别。
她没等折愧。
——明知他会回来找她，明知他会愤怒，她还是选择了独自离开。
唇上的刺痛感仍在，提醒着那个充满占有欲的吻。离抬手轻触，随即又放下，像是要挥去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呵..."她自嘲的笑了一声，低声自语，"果然没必要牵扯太深。"
可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反驳——那为何不敢面对他？为何要逃？
离闭了闭眼，将这些杂念压下。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药王谷的动向，确认沈砚是否真的与幽冥司勾结。
至于折愧...
"总会淡忘的。"她轻声道，再睁开眼时，眼底己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和疏离。身影渐渐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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