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平稳地滑入夜色,车厢内只亮着后座一侧的阅读灯,楼老爷子翻着手中的檀木佛珠,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身旁闭目养神的楼砚辞。
车窗外的霓虹光影掠过他线条冷硬的侧脸,那双眼眸在阴影里阖着,瞧不出半分情绪。
“砚辞,”
老爷子捻着佛珠的手指顿了顿
茶室里的交锋还在眼前晃,这孙子自小主意正,方才抛出DNA检测时那股子冷劲,倒像是早有预谋。
楼家九子只剩他未娶,这桩婚事若成,是借机收拢苏家势力,老爷子心里打了个转,终究没看透。
而此刻的楼砚辞,看似阖目休憩,指尖却无意识地着西装裤侧。他脑子里全是楼晚的脸——
今早电话关机,斯克说只是没电,可首到现在,她一条消息都没回。
是真的在忙,还是……他想起楼晚前几日眼底的疲惫,心脏像是被细密的线缠紧,隐隐发疼。
车子在九公馆门前停下时,楼砚辞几乎是立刻推开车门。
夜风卷着早春的凉意扑来,他摸出手机,屏幕上依旧没有楼晚的消息。
按下通话键的瞬间,他甚至能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
而此刻的楼晚,正对着办公桌前堆积的项目计划书发呆。
顶灯的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眼底的青黑比今早更重。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屏幕上“楼砚辞”三个字刺得她指尖一颤。
接,还是不接?
她知道这人的性子,若再不回,怕是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深吸一口气,她划开接听键,刻意让声音听起来轻快些:
“喂?”
“小十一……怎么那么久才接?”
听筒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裹了层温水,熨帖却又让人心头发紧。
楼晚靠向椅背,指尖掐着掌心的,逼自己笑出声:
“我在开会呀,这不偷溜出来听你电话吗?”
尾音微微上扬,却掩不住那点刻意的轻快。
“声音怎么沙哑了?感冒了?”
楼砚辞的语气立刻沉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没有没有不是,”
楼晚慌忙端起桌上的热水喝了两口,水汽氤氲了眼眶,
“刚刚会议室冷气有点大,他们刚关小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赶紧清了清嗓子。
“真的吗?没生病吗?不要骗我。”
他的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带着一种让她溃堤的温柔。
楼晚咬住下唇,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没事……你……那边,还好吗?事情难处理吗?”
她小心翼翼地探问,指尖却冰凉。她想问苏妤,想问那个孩子,想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没事,一件小事就是费点时间。”
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像骤然关上的窗,隔绝了方才的暖意。
楼晚的心猛地一沉,周遭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冷了几分。她勾起嘴角,那笑意却没达眼底:
“好。我去开会了……”
不能再问了,再问下去,她怕自己会哭出来,怕自己会失控地质问他。
“小十一——”
他突然喊住她,声音又软了回去,
“乖乖等我,我很快处理完就回来。早春还是有些凉,多穿件外套……三餐要多吃点。”
每一句嘱咐都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她紧绷的神经。楼晚握着电话,鼻尖酸涩得厉害,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哭出声,
只能匆匆应了句“好”,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嘟——嘟——”的忙音传来,楼晚猛地将脸埋进臂弯里。眼泪终于决堤,无声地浸透了衬衫袖口。
他还是没说,关于苏妤,关于那个孩子,关于茶室里那场几乎要将她凌迟的交易,他一个字都没提。
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她知道楼家的水有多深,可那股被隐瞒的委屈和不安,还是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住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她泪痕交错的脸。
她抬手擦掉眼泪,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到底有多少事,是你不愿让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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