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迤抿了抿唇,指尖拨过琴弦。前奏如潮汐轻拍礁石,泛音在暮色中荡漾开来。橘座竖起耳朵,麻团昂首吐信,金褐鳞片在月光下泛起柔和光泽。
杨迤的嗓音混着砂砾,将古老传说揉进和弦。他的指尖在琴弦上飞舞,头发散开如瀑,锁骨处的金印泛着光。橘座跳上琴箱,爪尖勾住他玄色首裰的广袖。麻团盘踞成守护阵,蟒首轻蹭他战栗的指尖。
月光将他的侧脸削得更冷。琴声如海浪翻涌,将满院蝉鸣都淹没。赵乐天举起青釉碗,云澈的拓本散落满地,骆翼的钢笔在笔记本上画出音阶图,萧燃的军刀削开新橙,汁水淅沥如那夜的雨。伊洛的弩箭垂在身侧,战术手套沾着芒果干的残渣。
曲终时满院寂静,只有凤凰木叶沙沙作响。杨迤放下吉他,指尖抚过琴颈上的刻字:"于风说,音乐能治愈一切。"
"包括芒果过敏?"赵乐天嬉皮笑脸地问。
"包括你。"杨迤淡淡回敬,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夜风掠过凤凰木梢,惊起宿鸟扑棱棱的振翅声。橘座叼着流萤跃上博古架,夜露从凤凰木叶尖坠入鱼池,叮咚一声碎了满院月光。麻团盘踞在杨迤脚边,庞大的身躯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在守护这个终于缓和的夜晚。
"杨美人这嗓子——"赵乐天故意拖长尾音调侃他,竹签在酸梅汤里搅出漩涡,"该不会是塞壬转世吧?"
云澈的笔记本被吹开,却顾不上按:"《乐府杂录》里说鲛人歌能引航......而且人家是鲛人又不是人鱼,塞壬起码还有尾巴。"
"能引航算啥,"赵乐天打断他,"你刚没看见老杨耳朵红得能滴血?"
满院寂静陡然有了形状。伊洛擦拭弩箭的手顿了顿,战术手套出轻响。骆翼的钢笔在"声波对两栖生物肾上腺素影响"的段落旁洇开墨点。萧燃削橙子的军刀停在半空,汁水顺着刀刃凝成琥珀色水滴。
杨迤收琴的手势滞了半拍,檀木琴箱"咔嗒"扣合的声响格外清脆。麻团忽然昂起蟒首,金褐鳞片擦过他脚踝——鲛人后颈的鳞纹正随呼吸明灭,像涨潮时的磷光。
"是风吹的。"他背身将月弦挂回乌木琴架,玄色首裰的广袖扫落几片凤凰木叶,"还有石灯笼映的。"
赵乐天跳上湘妃竹榻:"这风可真懂事,单吹杨老板耳朵尖。"他模仿着杨迤拨弦的动作,"要不给这妖风起个名?就叫......"
伊洛:"你鞋带散了。"
青年低头看见战术靴完好的系带,突然福至心灵:"啊对!是'绯耳风'!专门吹美人的那种!"
云澈憋笑憋得肩头轻颤:“哈哈哈你到底是怎么从鞋子想到耳朵的啊哈哈哈哈”怀里的橘座被抖得不耐烦,"喵呜"一声跳向石桌。杨迤转身时发梢扫过微红的耳廓,月光将那道绯色镀得更艳:"明日我带你们进山,应该会有云蒸霞蔚出现。"
"树林湿度78%,风速三级。”云澈推了推滑落的眼镜,"理论上不会引发面部毛细血管异常扩张。"
萧燃忽然将削好的橙瓣码成莲花状推至石桌中央,刀尖点着橙皮上的经络:"像不像某人耳朵的血丝分布?"
麻团的蟒尾忽然扫过青砖,七米长的身躯灵巧卷走试图偷橙的橘座。杨迤握茶盏的指节泛白,月白釉面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试图转移话题:"萧燃,西南角的安防系统......"
"检修过了。"伊洛接过话头,弩尖挑起块橙肉,"声纹识别模块加了抗干扰涂层。"她突然倾身,战术手套抚过杨迤耳后,"就是没防住特殊频段的'风'。"
满院蝉鸣都成了陪衬。杨迤猛地后撤半步,鎏银茶则"当啷"坠地。鲛人耳后的鳃痕应激般翕张,又在月光下迅速恢复平静。橘座趁机从蟒身卷缠中挣脱,叼着橙瓣跃上琴架。
伊洛收弩时唇角微翘:"东南风,风速每秒五米。"
"带着柠檬味。"云澈深吸口气,"和杨美人洗发水一个味道。"
麻团忽然将蟒首搭上杨迤膝头,鳞片折射的光斑恰好掩住他再度泛红的耳尖。夜枭掠过庭院时,不知谁先笑出了声,惊碎满池装着月色的涟漪。
时钟指向八点半时,赵乐天赖在西厢房门槛:"杨老板行行好,我就想看看能让耳朵变红的'风'长啥样......"
回应他的是劈面飞来的苏绣枕头。
半夜院子里——
赵乐天回头看向穿着睡衣走出来的杨迤,这件睡衣正好能把他锁骨上的金色记号露出来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杨迤披着月白寝衣推开西厢房的雕花门。丝绸面料在夜风中轻扬,锁骨处的金印若隐若现,像夜幕中初现的启明星。
"哟,杨美人这是要夜奔啊?"
萧燃的流氓哨划破寂静,惊飞了檐下打盹的麻雀。杨迤脚步一顿,月光将他的侧脸削得更冷。橘座从博古架跃下,爪尖勾住他寝衣下摆,麻团昂起蟒首,金褐鳞片在石灯笼下泛起暖光。
庭院里,赵乐天嘴里还叼着半块桂花糕,云澈的拓本散落满地,骆翼的钢笔在笔记本上画出星图,伊洛的手垂在身侧,战术手套沾着糕点的残渣。萧燃的军刀削开新橙,汁水淅沥如那夜的雨。
"失眠概率87.6%。"骆翼推了推滑落的眼镜,"考虑到杨迤的生活习惯和行动轨迹......"
"胡说!"赵乐天打断他,"老杨这是陪我们看星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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