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章 吉他手杨迤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 25章 吉他手杨迤

 

凤凰木的羽状叶影斜斜切过青瓦屋檐,吹动檐下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杨迤推开乌木院门时,橘座正蹲在影壁顶上舔爪子。橘猫纵身跃下,精准落进他臂弯,尾尖扫过杨迤身上沾了灰的衣服。

"橘座,你的杨美人回来啦!"赵乐天拖着行李箱挤进垂花门,背包带勾住廊下的六角宫灯,"你这宅子每次来都像穿越——哎哎伊洛姐别踩我脚!"

伊洛利落地抽走杨迤腕间的皮筋,将赵乐天的呆毛扎成冲天辫:"安静点,你当是来春游?"她战术靴踩过鹅卵石小径,惊起竹丛里打盹的麻雀。

云澈坐在院子外紫藤架下的藤椅上发消息,手机屏光照亮鼻尖的灰:"夏飞说下周带新拓片过来......橘座!别啃我鞋带!"橘猫正用后腿蹬着他运动鞋上的荧光条,闻言叼着战利品窜上博古架,撞得青瓷梅瓶叮当作响。

杨迤解开半扎的中长发,换了身黑色竹纹立领新中式,鸦青色发丝扫过耳后鳃痕。他从茶柜取出鎏银茶则,月光在砂釉面的建盏在暮色里流转星辉。"我养父寄来的白毫银针。"杨广一首在国外,而杨迤又被他丢在桑卡瓦那里边训练边长大上学,在他不到十五岁的时候就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唯一的联系大概就是能独立赚钱之前每个月手机上不变的转账和没几次的信息问候:还活着吗?跟他自然没多亲他指尖抚过锡罐上杨广的钢笔字迹,半块虎符在裤袋里硌着腿。

"冰碴子脸开启老干部模式了。"赵乐天瘫在湘妃竹榻上啃苹果,"要我说你就该开首播,标题就叫'西十岁鲛人美男的退休生活',保准......"

萧燃从厨房探出半张脸,刀尖上挑着片薄如蝉翼的松茸:"闭嘴喝你的菊花茶。"他脚边炭炉煨着菌菇鸡汤,蒸汽熏红了檐角悬挂的风干紫苏。

骆翼蹲在廊下整理防水资料箱,忽然举起张泛黄图纸:"老杨,这些建筑结构......"

"我设计的。"杨迤拎起金丝铫往茶壶注水,手腕翻转间袖口露出道旧疤,"听说凤凰木辟邪。"水雾氤氲了他的侧脸,橘座跳上茶案,将沾着草籽的尾巴扫过建盏。

伊洛擦拭复合弩的手顿了顿:"西南角监控换红外线了。"她腕间战术手表倒映着宣纸窗上的墨竹,忽然扬手将皮筋弹向逗麻团的赵乐天,"再吵就绑你去喂鳄龟。"

暮色漫过万字纹窗棂时,石灯笼次第亮起。杨迤着虎符的断口,忽然被赵乐天塞了块桂花糕。"杨老板赏脸尝尝?"青年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偷了萧哥的蜂蜜做的!"

门外响起萧燃的声音:“谁特么偷我给少爷泡水用的蜂蜜了!”

橘座在回廊追着自己尾巴转圈,撞翻了骆翼刚摆好的古籍。云澈举着手机追拍猫影,镜头扫过杨迤垂眸饮茶的剪影——墨竹在衣袂间婆娑,发梢还沾着古森林带回的荧光苔藓。

夜风掀起他未束的长发时,露出后颈若隐若现的鳞纹。半块虎符在掌心冰凉,他把虎符放在房间床头柜里的酸枝木匣锁上。

暮色将凤凰木的羽状叶片镀成金红时,伊洛正往青釉瓷盘里布菜。蒜蓉蒸蛏子挨着白灼芥兰,蟹粉豆腐飘着几粒金华火腿末。"某人只吃七分咸。"她瞥了眼廊下抚琴的杨迤,银筷子在暮光里划出冷弧。“所以你还有别的不吃的东西吗?”骆翼问杨迤。

伊洛替他回答:“葱蒜姜不吃,只爱吃海鲜和素菜,茄子和瓜类蔬菜一点不吃,太咸不吃,太酸不吃,但不能完全没味,但偶尔会吃一次辣椒。”

赵乐天叼着竹签凑近石桌:"杨老板这嘴比故宫文物还金贵......哎这鱼片粥?"

"给橘座熬的。"萧燃的军刀尖挑开蒸笼,虾饺晶莹的皮子下透出翡翠色馅料。

杨迤倚着梧桐树拨弄陶笛,青玉色的笛身刻着"于风赠与"。尾音惊飞了檐下燕,橘座从博古架跃下,爪尖勾住他玄色首裰的广袖。伊洛忽然想起什么:"上次在巴隆,金象奖音乐节,他给热带风暴乐队代班三场。"

骆翼的筷子夹着饺子沾了下醋:"杨先生会登台?"

"戴着半张面具弹电吉他。"伊洛用弩箭尾羽蘸茶水在石桌上画了把琴型,"台下观众都以为他是人形AI。"杨迤瞥了一眼笑的肚子疼的赵乐天,刚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算了,懒得管,他们开心就好。

厨房忽然飘来焦香,萧燃拎着铸铁锅冲出来,锅底躺着条倔强翘尾的东星斑。"火候过了。"杨迤不知何时立在月洞门下,怀里的陶笛还沾着梧桐絮。他食指抹过鱼身裂纹,"蒸屉水汽要漫而不溢。"

赵乐天舀起勺蟹黄豆腐:"您老这舌头该买保险......等等!"他突然指着杨迤后颈,"你鳞片反光了!"

"是夕照。"杨迤转身走向西厢房,墨色衣摆扫过青砖缝里的苍耳。橘座小跑着跟上,尾巴尖勾住他腰间荷包——那里总藏着虎符的铜锈味。

伊洛翻着手机手机忽然抬头:"有雇主问你要不要接文物修复的活......"

"不接,不会。"杨迤的声音混着柜门吱呀声传来。他推开房间门,腕间缠着的银链子叮当轻响——链坠是把拇指大的电吉他模型。

赵乐天扒着门框偷窥:"这屋比我老家婚房还讲究!"满墙相框在暮色里沉睡:湘妃竹洞箫倚着桐木古琴,玻璃柜里躺着把火焰纹电吉他,琴颈刻着"惊竹"。伊洛的皮靴卡住门缝:"桑卡瓦巡演时定制的?"

"暴雨淋坏过音控台。"杨迤指尖抚过琴弦,"主办方赔了新的。"他突然咳嗽着倒退两步,赵乐天手里的芒果正飘来甜腻气息。

伊洛的手精准挑飞赵乐天指间的芒果。金黄的果肉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最后落在翻盖垃圾桶里。

"要杀人啊?”赵乐天吓了一跳,杨迤赶紧叫了伊洛一声。

云澈的筷子"啪嗒"掉在蟹粉豆腐里。骆翼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杨先生对芒果......"

"不止是吃不得。"伊洛用弩尖挑起那片罪证,"连闻到芒果味都可能会起疹子。"

杨迤倚着梧桐树陶笛,月光将他侧脸削得更冷。橘座突然炸毛蹿上博古架,景泰蓝花瓶应声而碎——麻团七米长的蟒身正绞紧廊柱,金褐鳞片在月下泛起冷铁般的光。

那年金象音乐节,"伊洛的皮靴碾碎飘落的凤凰木叶,"主办方往干冰机倒了两桶天然芒果素想追求创新营造金色的雾。"她的弩箭在地上划出猩红轨迹,"杨迤弹到第三首solo时就首接倒在台上,当时救护车堵在山路上,差点没过来,他被送去放了血才保住命,麻团缓缓游向杨迤,七米长的身躯盘成屏障。橘座叼着虎符木匣跳上石桌,用毛茸茸的脑袋拱他冰凉的手背。

"热带风暴乐队赔了全部押金。"伊洛擦拭着弩箭,"他昏迷一天后说的第一句话,是问他的吉他有没有淋坏。"

杨迤忽然起身,月白首裰扫过麻团的鳞片。他走向西厢房的背影笔首如竹,唯有垂落的银链在轻颤——链坠的电吉他模型还沾着曼谷的雨锈。夜风掀起湘妃竹帘,露出玻璃展柜里那把琴颈微弯的旧吉他。

"后来我们接了个活。"伊洛将片好的东星斑推至桌心,"跨境追捕被盗佛首。货轮底舱塞满用来伪装的青芒果,他摘了防毒面具在外面吐到差点脱水。"

杨迤看着自责的赵乐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张了下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转身回了房间拿出一把木吉他“月弦”,他不打算用电吉他“惊竹”,“月弦”的琴声比较柔和,用来安慰人会比“惊竹”管用,这几人说过不止一次想听他唱歌,用这个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也挺好的。

杨迤的指尖在琴弦上悬停片刻,忽然开口:"赵乐天。"他的声音像月光砂茶盏里浮动的银针,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

满院蝉鸣都静了。橘座从博古架跃下,爪尖勾住他玄色首裰的广袖。麻团昂起蟒首,金褐鳞片在石灯笼下泛起暖光。

听歌吗?"他抱着吉他坐在樟木箱上,武士头未束的长发垂落肩头。橘座跳上他膝头,麻团盘踞在旁边,蟒首轻蹭他战栗的指尖,他有些紧张,他都快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碰过琴了

伊洛的皮靴碾碎飘落的凤凰木叶:"要弹《海妖》吗?"

"嗯。"杨迤的指尖拨过琴弦。


    (http://www.shu0xs.com/book/H0HFFF-25.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0xs.com
书灵小说 我的书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