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从哪来?
我将要去哪?
我不断询问自已的次数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数字来衡量了。
我的童年是模糊不清的,似乎自打出生开始,我便一直生活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阴冷的地板令我一阵阵止不住的颤栗、颤抖。残秽的食物使我不住的恶心、呕吐。但当时却觉得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毕竟我也没经历过什么像样的生活啊。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个专门诱捕天生具有强大魔术天赋幼童的国际人口贩卖组织。他们与一些魔术协会内部的魔术师相互勾结,盗取新生儿的术式资料。而据说我的父母为了保护我,死在了犯人的诅咒魔术之下。虽然最终仍有少数犯人侥幸逃脱,不过借由时钟塔那强大的信息网,受到诱拐的孩子们都顺利的回到了父母身边也算是件好事。而年仅三岁的我,也要遵从被送往孤儿院的命运。
但是,那个人像一束光一样,照进了我阴暗的生活里。
“这个孩子,就由我和索菈薇来收养。”
我蹲在角落里,不敢抬头去看他。
“抬起头来,埃尔梅罗家可不欢迎懦弱的家伙。”
我抬起头,瞳孔中倒映着男人那伟岸的身影。他举止端庄,长有一头干练的金发,年龄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我对他不了解,有人说,他只是为了在自已的政治生涯上多做点彩饰才选择带队剿毁这个犯罪集团的窝点。不过我却并不在意,只有我所知道的是,“父亲”收养我的真心并不是假的。
而在与他生活的一年里,我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尊敬的称他为:
【君主.埃尔梅罗(Lord.El-Melloi)】
时钟塔,是在西洋魔术领域与阿特拉斯院、彷徨海波丹德斯齐名的魔术协会三大魔术组织之一,是令无数欧洲魔术师心驰神往的魔术最高学府。而正如阿特拉斯院的“六源”,与那神秘东方思想魔术组织“馆”的“十楼”一样。时钟塔内也以不同的学科为基准,分为了“十二学部”。而每个学部都会挑选出一名实力强大的魔术师,他们有的出生于显赫的家族,有的为魔术协会立下过丰功伟绩,而时钟塔也正是要挑选出这样的强者,来担任【君主(Lord)】的职务。
我的“父亲”,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十二学部”中矿石科【kishur】曾经的君主,收到万人敬仰。而作为降灵科的一级讲师,他也成功地发扬了“埃尔梅罗教室”的名声,无数青年才俊纷至沓来,只为获得他在魔术上的提点。
他强大,美丽,充满自信,大家认为他是“埃尔梅罗家不可多得的神童”。 而对我来说,我有了全新的家庭,幻想着美好的日子能够重新开始。
第四次圣杯战争,再次击破并毁灭了我的一切。
......
“...莎莉小姐...莎莉小姐…”
...好吵...还想再睡一会…
“莎莉小姐!!!”
银发少女瞬间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她茫然的眨着眼睛,看了看四周,阳光缓缓地从时钟塔的大落地窗中穿过,轻轻的抚过少女的脸颊。身上的暖意令她不由地打了个哈欠,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怒目圆睁的另一位少女。
“莎.莉.小.姐!”
“艾丽尔啊…”少女轻轻的晃了晃脑袋,意识到自已刚刚因为熬夜解析魔术而导致的精神萎靡使她就这么站着打起了瞌睡,但还是轻描淡写的问道。“这么着急干什么?”
“您怎么一点都不在意啊?!今日的课程安排,还有五分钟!我们得立刻赶到尤利菲斯教室,布拉姆老师今天不在,却是由降灵科【Eulyphis】君主,【Lord】弗雷乌斯.娜泽莱.尤利菲斯亲自执教!恕在下失礼,但是这么一个性格如鬼魅般阴沉的老人,还是个君主!谁看了不害怕呀?!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我们迟到了会接受怎么样的处罚!”
“老爷子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差劲的啦…”少女揉了揉眼睛,安慰着眼前直跺脚的少女。
“那是因为您是他的孙女!是时钟塔邀请您来到这里学习。而我只是您的侍从。虽说是托了您的福。”艾丽尔挽起了少女的手。“但是事到如今,请您先打起干劲,跟我一起克服眼前的难关!”
“好了好了,我会加油的。”少女只是慵懒的回应着,随后双腿发软,又将要跪倒在地上。惹得周围经过的学生们纷纷捂嘴嗤笑。
而就在两名少女搀扶着,将要离开之时,一道清丽的声音突然响起: “两位请留步。”
声音来自于一位女孩,那如同大人一般成熟的气质,似乎并不符合她那具年轻的身体。那一头及腰的金发,陶瓷般精致的肌肤,仿佛就像是从童话世界走出来的人偶公主,而最令人在意的则是她那双似乎蕴含有无穷意志的眼眸,虽然外貌像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但是看上去却那样的深邃,且令人不敢靠近。
“您是…?”艾丽尔看向女孩,礼貌的问道。她正想用尽全身力气扶住少女,使其不会因为失去平衡而摔倒。但是在刹那之间,她只感觉到手上一轻,反而是自已摔倒在了地上。
“请问您有何贵干呢?…”少女就这样与女孩对视着,刚才眼眸中的疲态一扫而尽,眼神也随之变得愈发冷峻。
“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大人。”
“那个糟老头子有跟你提过我的状况吗?那还真是劳他费心了呢。”莱妮丝微笑着。“即便埃尔梅罗家族衰败成了这个样子,也还是有人记得我的名字吗?”
“您可别说笑了,埃尔梅罗的公主,作为家族真正的掌权者。时至今日,你觉得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看不起埃尔梅罗家族的呢?嘛,虽然大部分的功劳都是来源于那位受你威胁而上位的临时君主罢了。”
“你了解的不少嘛,我也只不过是作为阿奇博尔德家族一个旁系的代言人,被迫的卷入到了这场金钱与权力的争斗当中。不过想必,要是你是兄长亲生的孩子的话,现在该接手这个烂摊子就不会是我了吧?...我应该称呼你为什么?尤利菲斯?还是...”
“莎莉斯特.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
见少女没有回话,莱妮丝也接着说了下去“虽然大部分的直接证据都已经被清理掉了,降灵科那古怪老头子对你信息的保护也可谓是无微不至。但是我们还是找到了当年诱拐案的卷宗,上面详细的介绍了你的情况,要看看吗?”
“听着,要是再敢提这件事情,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小鬼。”
“喂喂,这是对前辈说话该有的语气吗?学习了死灵魔术【Neancy】后,果然整个人都变的阴沉了。”
两名女子相互对视着,气氛已降至冰点。
“你这家伙果然与传闻中别无二致,总是喜欢欣赏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愉悦。不过你来这儿,应该也不会只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吧?”
“没错,我确实是抱有一定的目的性才来找的你…虽然很不负责,但是这对你我来说恐怕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见与少女不再具有交涉的余地,莱妮丝也决定不再藏着掖着,在短暂的调整了自已的心态过后,平静而又充满威严的开口道:“莎莉斯特.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啊…” “你是否有着为了获得圣杯,而做到杀死眼前一切敌人的觉悟?”
“圣杯”,一个令少女再熟悉不过的词语,她本以为自已已经释怀了,但如今再次听到却仍旧对之触动异常。
“即便我给予你肯定的答复,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也是无济于事的吧。”少女闭上了眼睛。“日本冬木的大圣杯早就在十年以前的第五次圣杯战争支离破碎了吧。更何况,你们那边的那位君主可是不惜与魔术协会对立也要进行圣杯的完全解体。就算我曾经对圣杯抱有过幻想,现在看来,也只是破碎的梦境泡影吧。”
莱妮丝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向了少女,并在与她肩踵相齐的地方站定。少女也意识到了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神情不由得又严肃了几分。
“听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只说这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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