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为了充分利用熔岩的温度,匠魂们所处的位置尤其深入熔炉之中,即便是泽艾萝,也能感觉到这里温度的不寻常。
萨亚缩在柏兰的帽子里面完全不想出来,芙兰克倒是一脸舒适的样子。
用简易的魔法维持住温度,柏兰也打量起了“熔炉”内部的景象。
深入火山,倒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柏兰掏出了记录本,兴奋地记录着。
“熔炉”内部充斥着令人震撼的热浪与光辉。四周的岩壁泛着橙红色的光泽,仿佛下一刻就会变成流淌的熔岩。
不远处,炽热的液态岩浆宛如一片燃烧的海洋,发出低沉的咕嘟声,偶尔有气泡炸裂,喷涌出橘黄色的火焰,瞬间点亮整个空间。
越往前走,空气中金属与硫磺的气味就越发厚重。
好难闻。
揉了揉鼻子,泽艾萝感觉不太好受。
走在前面的堂·吉诃德只是沉默地前进。
她曾经因为无法承受这种温度,与他短暂分离。
这次,她选择前进。
他走过的路,她会继续走下去。
将长枪从肩上卸下,堂·吉诃德望向了悬在熔岩池之上的锻造台。
“选择把锻造台建设在熔岩之上,不愧是能被称作匠魂的工匠,单看勇气就已经名副其实了。”
柏兰感慨地收起了记录本。
“这个嘛,其实是因为他们非常自信。”
有过和矮人们接触的经历,泽艾萝非常确信。
这帮家伙完全不是因为勇气才会在熔岩池上面建造锻造台。
他们只是觉得自已的平台不可能崩塌。
不过,他们确实可以自信到这种地步,从山壁上密布的铁索就可以看出他们为了建造这里花了多大功夫。
铁索的嵌入点隐藏在山壁之间,经过矮人们精密的计算,每一个嵌入点都选在无比巧妙的地方。它们被用魔法加固,确保能够承受锻造台上所有活动的重量与震动。远远望去,铁索如同火山内部的血管,将熔炉和锻造台连为了一体。
这群家伙还是那么不讲道理,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呢。
再次感叹矮人们的奇思妙想,泽艾萝踩在了吊桥上。
吊桥的修建比起锻造台就粗糙了很多,颇有一种能用就行的美感。
甚至,偶尔会有一阵炽热的气流从熔岩池深处喷涌而出,混着熔岩溅在桥面上,烧出一个红斑,随后又逐渐冷却。
避开熔岩,堂·吉诃德慢慢走过了吊桥。
这是匠魂们对求索者们的考验。
想起他曾经用夸张的肢体动作向自已表演,堂·吉诃德的眼神里难得泛起了一丝涟漪。
还真是会哄小孩。
这算什么严格的考验。
即便这“熔炉”之中的高温与晃动的粗糙吊桥确实会吓退不少抱着试探之心的人。
将长枪立在锻造台上,她不屑地看着下方的熔岩。
怎么可能会退缩。
跨过吊桥,泽艾萝看着脚下的锻造台,生出了一丝敬佩。
锻造台的台面宽阔平整,四周则是微微向上扬起,防止金属或工具直接坠入熔岩池中。台面的底部还隐藏着巧妙的减震装置,以吸收台面上的敲击震动,再通过铁索将震动的能量传递至山壁,让这座被铁索吊起的锻造台变得坚不可摧。
无可挑剔的手法啊。
随着众人逐渐接近,坐在入口处的矮人收起自已手中正在打磨的器具,看了过来。
“看起来精神不错,姑娘们。”
堂·吉诃德将自已的长枪递交给对方,鞠了一躬。
“吾此次前来,是为修缮这把长枪。”
“哦?是星火的作品,居然磨损的这么厉害,还真是经历了不同寻常的冒险啊。”
满脸敬佩地接过长枪,矮人抚摸着枪头的痕迹,看向了堂·吉诃德。
“不过,他可能会觉得你不够尊重伙伴,那家伙,脾气怪得很。”
叹了口气,矮人把长枪还给了堂·吉诃德,重新掏出了自已正在打磨的器具。
“如果你把完好的武器交给他保养,他会抱怨你没有认真对待他的作品,但如果像这次一样,将磨损严重的武器交给他修缮,他又会觉得你不够尊重自已的伙伴。”
“严重点,他可能不愿意帮你。总之,祝你好运。”
“谢谢,请问您该怎么称呼?”
“叫我天平好了。这座锻造台就是我的手笔,怎么样?”
“令人赞叹。”
“多谢夸奖。”
再次庄重地鞠过一躬,堂·吉诃德带着众人进入了锻造台的中心区域。
“这里面的建筑风格倒是和最开始见到的差不多呢。”
就是建材差的比较多。
回想起刚踏入炉乡时看见的景象,泽艾萝打量这些由黑曜石块垒成的建筑。
它们的表面光滑如镜,在熔岩的红光映衬下泛着幽深的光泽,随着熔岩的起伏一明一暗,仿佛在和“熔炉”共同呼吸。
墙体中还镶嵌着铜制的铭牌,铭牌上,则是铭刻着每位匠魂独特的标记。
看起来就像是公司标志呢。
吐槽了一句,泽艾萝跟着堂·吉诃德跨入了星火的工坊。
芙兰克则是留在外面陪着柏兰和萨亚。
萨亚在帽子里面蜷成一团,她感觉这里让她极其不适。
怎么连一点冰元素都感觉不到啊......
柏兰叹了口气,坐在一旁,轻轻地拍了拍帽子以示安慰。
自已也不好受啊。
掏出记录本,柏兰再次记录起了这片奇特的地方,用新鲜的知识代替苦闷。
——
星火赤裸着上身,面部在火焰的照耀下发出微鲜红的光芒。
他在锻造自已的作品。
每一次锤击的动作都异常有力,熔炉中的熔岩随之汹涌翻滚。
在他的锤击下,铸块仿佛是拥有了生命力,响应着呼唤,缓缓地改变形态。
“嘭——”
星火的精神极其专注,仿佛所有事物都与他无关,只有眼前的铸块和翻涌着熔岩的熔炉存在于他的世界中。
堂·吉诃德静静地站在一旁,长枪安静地倚靠在石壁上。
当年,它也是这么诞生的吗。
他拿着这把长枪,带着自已,跨过了许多险境。
“嘭——”
星火放下了锤子。
“是堂·吉诃德吗。我能感受到那把长枪,它在向我哭诉。”
“......”
泽艾萝有些意外地看着对方抬起来的面孔。
他的双眼看起来无比深邃,但却黯淡无神。
“有些东西,我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说吧,你到底干了什么,才让它变成这个样子?”
从锻造室走出来,坐在椅子上,星火喝了一口酒。
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火大的意味。
应该是觉得自已的作品没有被认真对待吧。
泽艾萝看向了堂·吉诃德,她也蛮好奇对方经历了什么。
毕竟堂·吉诃德可是被两位恶魔关注的人。
堂·吉诃德沉默良久,低下头,轻轻抚摸着那把长枪的枪柄。
“初次见面,星火大师,吾......是堂·吉诃德。”
星火沉默了一会,手中的酒瓶轻轻摇晃,酒液泛起微弱的涟漪。他那双失去光明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却又如同深渊般空洞,难以捕捉任何细节。
不知怎的,泽艾萝仿佛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丝落寞。
放下酒瓶,星火用无神的双眼对准了长枪的方向。
不是老堂。
这个年轻的声音,自已没有听过。
也就是说。
“......我的枪,成为传家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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