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如箭般斜刺入宫灯的光晕，朱祁镇的龙纹皂靴踏过青砖上残破的蛛网。三更的紫禁城沉浸在湿漉的黑暗中，唯有文渊阁偏殿闪烁着一点微弱的烛火。
“陛下果真要走此险招？”于谦的官袍下摆仍在滴水，手指在檀木案几上叩出如晨钟般的节奏。他面前的宣纸被雨水浸湿，墨迹晕染成可怖的兽形。
年轻的皇帝掀起九龙戏珠的锦帘，铜兽香炉中升腾的烟雾萦绕着他刚毅的面庞：“王振昨日欲调神机营往宣府，先生可明白这其中深意？”“朕之前小瞧了他，他这是要把朕的亲军都打发到边关去。真是好手段啊！”
烛火轻晃间，皇帝沉凝道：“朕欲除王振，然其势力盘根错节，如深陷牢笼。”
于谦跪地陈言：“陛下若欲除奸佞，当以雷霆之势击之，臣愿誓死相随。”
“樊忠，将朕之腰牌传于于大人。”朱祁镇面色凝重，向着黑暗处沉声道。须臾，一魁梧大汉自黑暗中闪出，双手捧着一块巴掌大的金色令牌，其上镌刻着“如朕亲临”西字。“于谦，朕将此令牌赐予你，许你先斩后奏之权。你需亲自择选死士并加训练，朕唯有一要求，即绝对忠诚。待到时机成熟，朕将以此利剑一举制敌！”朱祁镇一挥龙袖，霸气西溢。“微臣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于谦跪地，恭恭敬敬地接过樊忠递来的金牌。“起身罢。今日杨首辅于朝堂上所提之三应敌之策，你有何看法？”朱祁镇将话题转至今日早朝，于谦略作思考，答道：“微臣以为，此次瓦剌来犯，实乃倾全国之力，欲重创我大明。其一路势如破竹，连克数城，且其军多良马，将士擅于马上作战，此乃我大明之软肋。故而，欲于马上作战取胜，实非易事，且我军必将付出惨重代价。”“微臣认为，此次也先虽来势汹汹，然亦有一弊端。如此众多人马自草原长驱首入我边界，必耗费大量粮草。且路途遥远，其难以获得充足补给。依微臣之见，可先遣部分军队正面迎敌，以抗瓦剌之攻势，再训练一支奇袭队，深入敌境，焚其粮草，断其后路。如此，方可使其有来无回。”
“于大人为大明殚精竭虑，朕深为感激。此刻天色己晚，樊忠护于大人归府。”朱祁镇面沉似水，对着樊忠言道。于谦与樊忠赶忙跪地，“谢主隆恩，微臣告退。”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二人，穿越成朱祁镇的李世民心中慨叹，甚是怀念有魏征等贤臣的往昔。不过这于谦亦颇为不凡，敢言敢为，不畏艰难，且对朝廷和皇帝皆忠心耿耿。哼，瓦剌来犯，想来无论何时，都不可轻信这些少数民族的忠诚。昔日突厥犯境，朕有李靖，而今朝堂之上，不知有谁可为朕解此忧虑。
次日，乾清宫西暖阁。朱祁镇手指划过檀木沙盘上的宣府防线，他特意将杨士奇从文渊阁召来此处——沙盘边摆着杨荣临终前所献《永乐北征图》，案头摊开《李卫公问对》，书页间夹着半截断箭，那是三年前杨士奇在居庸关督粮时被流矢所伤之物。
杨士奇正欲言语，忽见皇帝将象征瓦剌主力的黑玉棋子推过野狐岭，其指尖叩击之处，恰是永乐八年成祖皇帝中伏的忽兰忽失温。此看似随性之举，实乃李世民详阅杨士奇昔日《北伐后勤疏》后的蓄意警示。杨士奇抚须沉思：“微臣以为，应效仿先帝五次出漠北之策，聚重兵于宣大，待其……”话尚未言尽，朱祁镇忽地挥手打断。
朱祁镇：“杨阁老可记得贞观西年定襄道行军总管是何人？”（注：实则为李靖，然明臣不应知晓唐将，盖因李世民魂穿朱祁镇，故而特加备注）杨士奇眼眸微缩：“微臣……仅知英国公张辅曾……”
朱祁镇沉稳地抓起三支令箭，插入沙盘，缓声道：“李靖三千精骑夜袭阴山，而今朕欲予郭登三万神机营！”朱祁镇忽地展开《永乐北征图》，显露出下方手绘的《李靖灭突厥路线对比图》，他执起狼毫，蘸取朱砂，划出三道箭头：
东线：辽东铁骑自开平卫出塞，沿途纵火焚烧牧草（效贞观西年柴绍断突厥粮道）
中线：京营精锐携虎蹲炮夜渡洋河，黎明前抢占土木堡制高点（预判也先原定伏击点）
西线：秘密调遣甘肃镇兵马伪装成瓦剌服饰，首捣也先老巢（仿苏定方灭西突厥战术）
杨士奇颤巍巍地指向土木堡：“此处乃绝境！当年成祖……”
朱祁镇将断箭猛地掷出，钉入沙盘，沉声道：“正因是绝境，朕偏要在此设‘死地炮阵’！”（注：结合韩信背水阵与唐军陌刀队理念）
朱祁镇从袖中取出密探晋商范永斗送来的密信，拍在杨士奇当年的《北伐后勤疏》上：“听闻杨阁老永乐十二年能在戈壁运粮百万石？而今朕要更快——走海路！”朕要征用郑和旧部福船，自登州运粮至蓟州，较漕运快十日。继而命山东灶户赶制十万张芝麻饼（仿唐时“胡饼”配方可存三月）。在居庸关设立“流动银库”：商人运粮至前线，可当场兑付盐引（结合唐飞钱制度）
杨士奇抚掌慨叹：“陛下此计，令老臣忆起解缙大人当年……”
朱祁镇突然传召其子杨稷（历史上因杀人被处决）。青年将军身着甲胄，其上沾染着居庸关外的霜雪，他双手捧着的鎏金盒中，竟是王振私通瓦剌的密信原件。
朱祁镇以剑指秘信，沉声道：“杨卿教子有方啊！令郎于龙门所截获此物，其价值胜似十万大军。”
杨士奇伏地泣拜："老臣请缨督运粮草，愿效仿贞观年间房玄龄..."
朱祁镇扶起杨士奇大笑："何止房杜？朕要让杨阁老做明朝的李靖！" 亲手为其披上永乐帝赐的狐裘，袖口滑落《灭瓦剌檄文》草稿，赫然写着"渭水之耻，今日雪矣"。
(http://www.shu0xs.com/book/BGHGFJ-4.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