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王振的野心

文华殿地宫的血色蛛网上悬挂着九盏人皮灯笼，王振用金剪挑破指尖，将血滴入青铜水中。涟漪荡开的刹那，十二道黑影从梁间垂落——东厂十三太保唯独少了正在执行任务的曹吉祥。

"于廷益这把刀，该折了。"王振抚摸着案上金丝蟒袍，袖口逆鳞在烛火下泛起青光。马顺立刻捧出密卷展开，上面用朱砂画着错综复杂的蛛网，每个节点都缀着朝臣名字，"按公公吩咐，三日前己在于谦弟子家中埋好白莲教经卷。"

“昨日在早朝，他当着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面，如此污蔑咱家，还真以为咱家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捏”王振阴狠地笑道：“明日就参奏于谦指使弟子私藏禁物，意图谋反。哼，看他这次怎么逃得过我的手掌心。”马顺谄媚附和：“公公此计甚妙，那于谦就算有百口也莫辩。”此时，地宫深处传来一阵幽冷的笛声。王振脸色一变，喝问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只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人，竟是失踪的曹吉祥。曹吉祥跪地禀报道：“公公，此事恐怕有变。那于谦为人清正廉洁，深得民心，若是贸然行事，恐引起众怒。而且小的发现，我们身边似有一双眼睛一首在暗中窥视我们的计划。”王振面色阴沉，沉声道：“我无需顾及太多，于谦必死无疑。且据我所知，边关己然局势不稳，明日我将携《亲征诏书》面圣，届时我会力劝陛下亲征，唯有如此，方可逼退瓦剌。”王振语气阴险地说道。马顺言道：“公公，依下官之见，陛下似乎与往昔有所不同。往昔，他绝不会如今日早朝那般维护于谦。虽难以言明其中缘由，但下官感觉，若贸然提议陛下亲征，恐会有众多大臣反对。不如我们谨慎行事，让陛下派遣于谦前往前线，如此，在路上派人取其首级便易如反掌。而后，我们再在陛下面前诬陷于谦与瓦剌的也先勾结，企图谋反，不得不除。此时再逼迫皇帝亲征，想必会更为顺利。如此一来，一则可威慑百官，让他们知晓与公公作对的下场；二则可让皇帝明白，整个大明的命脉皆掌控在公公手中。如此一箭双雕，不知公公意下如何？”马顺躬身向王振说道。

王振静静地聆听着马顺所说的每一句话，目光渐渐地聚焦在了马顺身上，仿佛想要透过他的言语看到背后更深层次的东西。沉默了片刻之后，王振缓缓开口道：“照这么说来，你跟在我身边这些日子倒也没有白白浪费时间啊。咱们当今的圣上，那可是我亲眼看着一点点长大的。要说对他的脾气秉性，恐怕就连他自己都未必能像我这般了解得透彻呢。确实，这两天来，从圣上的一些言行举止当中，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就算如此，又能怎样呢？这丝毫不会影响到我精心策划的大计。倘若事情真的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大不了重新拥立一个人登上皇位就是了。要知道，这广袤无垠、富饶美丽的万里江山，哪个人会不动心、不想据为己有呢？”

说到这里，王振稍稍停顿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接着说道：“不过嘛，你刚才所讲的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就拿今天早上的朝堂来说吧，虽然有人站出来反对过于谦，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文臣武将坚定地和我们站在对立面。毫无疑问，他们必然会成为我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特别是那个姓杨的老家伙，仗着自己身为内阁首辅大臣，曾经深受几位先皇的宠信，就总是处处跟我过不去。哼！等我把于谦彻底解决掉以后，接下来就要好好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了。到时候，非得让他尝尝我的手段，知道知道得罪我的下场究竟有多惨！”“好啦！今日之事暂且到此为止。尔等需打起十二分精神，严密监控朝中百官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人稍有异动，务必即刻向我禀报，不得有误！至于那瓦剌方面，亦要保持紧密联络。记住，那个叫也先的家伙，咱们只能将其加以利用，万不可视之为友朋。此人狼子野心，妄图染指咱这整个大明江山呐！哼，区区从草原而来的粗俗之辈，竟妄想与本王平分天下？简首是痴人说梦！传话给安插在两边的眼线：其一，我方须与瓦剌维系良好关系，稳住也先的情绪；其二，更要死死盯住他们任何的风吹草动。只要对方稍有异样，咱们就得提前做好万全应对之策。总之，这场博弈的主动权必须牢牢掌控在咱们自己手里！”“遵命，那大人您就先休息，小人先告退了。”马顺和曹吉祥抱拳告退。王振看着面前冷掉的茶水，眼光愈加狠毒。“于谦，也先，你们谁也别想阻止我的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