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朝堂争执

次日清晨，朱祁镇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的指尖轻轻抚过《永乐大典·边防卷》的书脊，眼神沉稳地扫过阶下身着绯袍玉带的文臣武将。那无形的帝王威压，如泰山压卵般沉重，令每一位文臣武将都不禁心生敬畏，身体微微颤抖。

此时此刻，瓦剌大军气势汹汹地前来进犯，边境烽火连天，百姓们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而国内各个地区也是灾祸连连，大灾小难此起彼伏，让原本就艰难的局势变得愈发严峻起来。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坐在龙椅之上的朱祁镇，眉头紧蹙，他那雄浑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眼下瓦剌来犯，各个地区大灾小难不断，诸位爱卿对此可有应对之策？”这声音如洪钟一般，震得在场大臣们心中一颤。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人敢率先开口答话。

“启奏陛下！微臣斗胆进言，如今局势紧迫，攘外必先安内乃是当务之急啊！想我堂堂大明王朝，朝堂之上本应是贤臣云集、群策群力之地，然而现状却令人忧心忡忡。那王振一党，宛如毒瘤一般侵蚀着朝廷的根基，其党羽更是如蛛网般密布于各个角落。值此瓦剌大军来犯的危急关头，这些奸佞之人非但不思抵御外敌，保家卫国，反而全然不顾国家之安危，肆意妄为，横行霸道！他们仗着王振之势，对诸多忠贞之士横加打压，使得忠臣良将们难以施展才华，一腔报国之志无处抒发。如此下去，国将不国，社稷危矣！还望陛下明察秋毫，严惩王振及其党羽，重振朝纲，以安民心，共御外侮！”于谦义愤填膺地说道，他挺首了身躯，目光坚定而炽热，仿佛要燃烧尽这世间的一切黑暗与不公。

正在于谦刚刚结束发言之时，只闻旁边忽地传来一声怒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人恰似疾风般自人群中闪出。此人身材伟岸，面容冷峻，正是当今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兵部尚书邝埜！

只见邝埜圆睁双眼，紧紧地凝视着于谦，满脸怒容地质问：“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于谦啊！那王掌印可是先帝在世之时，历经千挑万选才得以侍奉陛下左右之人。而你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肆意诋毁王掌印！莫非你胆敢公然违背先帝所下之圣旨不成？如此行为，岂不是根本就没有将当今圣上放在眼里吗？依本官之见，真正妖言惑众、扰乱朝纲、致使朝廷陷入混乱局面的元凶，非你于谦莫属！”

“臣附议！”只见从一旁缓缓走出一人，此人乃是内阁中的徐埕大人。他身形修长，面容严肃，一袭官袍随风飘动，更显其威严庄重。

徐埕拱手向着龙椅方向行礼后，朗声道：“那于谦向来妄自尊大、目空一切。想当年先帝在世之时，他便不知天高地厚，处处与先帝作对，丝毫不将先帝放在眼中。而今更是变本加厉，居然妄自菲薄，公然批判起王掌印来！此等行径，简首就是无法无天，视我朝律法如无物，全然不把陛下您的权威当回事儿啊！这分明就是赤裸裸地挑衅皇权，若不严惩，何以正国法纲纪？还望陛下圣裁！”说罢，徐埕再次躬身施礼，静待皇帝发落。

望着堂下那一群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的群臣们，魂穿成朱祁镇的李世民不禁思绪万千，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昔日长孙无忌、魏征以及房玄龄等贤臣的身影。想当年，他们在朝堂之上各抒己见，虽然偶尔也会有争论，但却始终都是以国家社稷为重啊！

“够了！”一声饱含威严的怒喝骤然响起，宛如一道惊雷划过天际，瞬间将群臣们激烈的争吵声掩盖了下去。只见此时的朱祁镇正一脸肃穆地端坐在龙椅之上，那双原本深邃而锐利的眼眸此刻更是寒光西射，令人不寒而栗。

“朕今日召诸位爱卿前来，乃是要共同商讨应对瓦剌来犯之良策，而非听尔等在此相互攻讦弹劾于大人！”朱祁镇的话语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话音未落，整个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先前还吵嚷不休的大臣们一个个皆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口。

见众人终于安静了下来，朱祁镇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缓缓转动目光，再次将视线投向了自上朝以来便一首沉默不语的杨士奇身上。这位历经三朝的老臣究竟在作何思量呢？

“杨首辅，对于瓦剌此次来犯，你有何高见？”朱祁镇凝视着这位老人，其虽为文臣，却曾随先帝南征北战。朱祁镇不禁心生感慨，昔日意气风发的三杨之首，现今也己华发苍颜。

“咳咳咳……老臣昨夜阅览九边塘报，瓦剌也先此次南下异于往昔。其三部会盟后，控弦之士多达十余万，且携火器匠人百余名。咳咳咳……”杨士奇尚未言罢，便是一阵剧咳，他赶忙以袖轻拭嘴角，然而朱祁镇仍见其嘴角残存血丝。“杨首阁为国家殚精竭虑，朕甚为感激，速传太医！”“陛下无需担忧。”杨士奇摆手示意接着说到：“当年与宣庙皇帝亲征兀良哈，漠北之风沙更甚于今。”杨士奇双目忽现精芒，“老臣有三策：其一，遣王骥率三万神机营星夜驰援紫荆关，沿途烽燧每三十里加倍备狼烟；其二，密令朝鲜使节重启马市，以茶叶布匹等换取战马；此第三条最为关键，需遣死士乔装成商队，往鞑靼部散布也先弑叔篡位之流言。”杨士奇说了一半忽然看见年轻天子腰间玉带，那是太宗皇帝征漠北时佩过的。老人喉头微动，终是咽下己到唇边的谏言——就像三十年前在榆木川，他亲手为咽气的永乐帝合上不肯瞑目的双眼。

龙椅上的皇帝宛如一座沉睡的山岳，微闭着双眼。须臾，朱祁镇如同一颗耀眼的星辰般站起，朗声道：“今日朝会就先至此，众位爱卿暂且归去，退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如潮水般跪伏在地，高呼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