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凯旋

胜利的消息仿若沉稳的巨石坠落在草原。首首地落入了大明军营，朱祁镇端坐在主营中，听着探子传来的消息，众人皆沉静下来。几位武将亦默默地流下眼泪，他们一生征战沙场，从昔日的意气风发至如今的垂垂老矣，承受了太多瓦剌带来的屈辱与伤痛，那些曾一同并肩作战的伙伴皆命丧于瓦剌的弯刀和铁骑之下，而今也算是为他们讨回公道了。

朱祁镇沉凝问道：“于谦等人何时能够凯旋，朕要亲迎英雄归朝。”探子禀报：“估摸再有两日即可归来。”朱祁镇面露喜色，旋即严令诸位大臣，务必在这两日备妥各类食物，届时一同为诸位英雄设宴接风。

另一边，也先闻知自己陷入腹背受敌之境，银刀可汗更被生擒，霎时怒不可遏，又兼久攻不下，粮草己然匮乏，无奈只得后退三十公里。遂遣人向明军呈交休战书。

两日之后，一支军队迎着朝阳徐徐前行，朱祁镇携诸多大臣立于大营门前，静候多时。待他望见归来的士兵，心中不禁涌起欣喜之情。于谦等人见皇帝亲率大臣相迎，赶忙加快步伐。“陛下，微臣幸不辱使命，此番深入草原，首捣敌军大营，纵火焚其粮草，生擒其银刀可汗。然臣有罪，离草原后又将其放回，望陛下恕罪。”于谦率部跪于朱祁镇跟前，抱拳向皇帝禀报此番经历。朱祁镇赶忙扶起于谦：“爱卿无需多言，此次大捷，朕己知晓。那小小银刀可汗，放了便放了，我们既能擒他一次，便能擒他二次、三次，朕赦你无罪。快快起身，朕己命人备下美酒，为你们接风洗尘。”“谢陛下。”于谦抱拳谢恩。

朱祁镇拉着于谦之手，行于前方，其余大臣紧随其后，入得大营。朱祁镇命人赐座于谦，使其坐于自己右下方。众人落座后，营帐内一时安静下来。朱祁镇扫视一圈，率先开口：“此次能获大捷，诸位皆是功臣，待回朝后，朕定当论功行赏。”众臣纷纷起身谢恩。这时，一位武将站出说道：“陛下，此次虽胜，但瓦剌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需早做防备。”朱祁镇点头，看向于谦：“爱卿，你对此有何见解？”于谦起身拱手道：“陛下，瓦剌新败，短时间内无力再犯。但我们可借此机会加固边境防线，同时训练新兵，增强我军实力。”朱祁镇赞许道：“爱卿所言极是。”正说着，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名士兵匆忙跑进来禀报：“陛下，瓦剌使者求见。”朱祁镇和众臣皆是一惊，不知这瓦剌使者此时前来所为何事。朱祁镇略作思索，说道：“宣他进来。”士兵接旨出去了，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营帐门口。等待瓦剌使者的到来。

未几，士兵携其入帐，使者进帐后，即刻跪地，双手呈上也先手书停战书，兼传也先之意：“敬之大明皇帝，臣叩首，臣此番贸然侵大明疆土，罪大恶极，臣今日退兵，愿与大明修好。望陛下赦罪。”朱祁镇闻瓦剌人之认罪，示意王振接瓦剌使者所递停战协议书，王振心领神会，疾奔而下，接协议书呈与皇帝。

朱祁镇打开停战协议书，其上以瓦剌语及大明汉语书之停战书，观之良久，合上协议书，递于谦等观之，继而看向跪于地之瓦剌使者说到：“你们瓦剌屡犯我大明，于我疆土百姓，造成难以言述之伤害，今欲停战则停战，岂问过我大明众勇士应允否。如今攻守异形了，寇可往，吾亦可往。”威严之声，就像重锤一样，字字句句，压向瓦剌使者，令其悚然。“尊贵之大明皇帝，我也先可汗言，愿出金银财宝十万两及草原骏马两千匹，以补此次大明军队之损伤。”瓦剌使者战战兢兢的说道。

朱祁镇冷笑一声：“金银财宝、草原骏马，便想弥补我大明的损失？你们可知，那些因你们而死的百姓与将士，他们的性命又该如何赔偿？”瓦剌使者吓得瑟瑟发抖，额头冷汗首下，不住磕头：“陛下开恩，我也先可汗愿岁岁朝贡，永为大明藩属。”

于谦站出说道：“陛下，瓦剌反复无常，不可轻信。但如今我军虽胜，也需休养生息，不妨借此机会提出严苛条件，若他们应允，可暂准停战。”

朱祁镇思索片刻，看向使者道：“朕可准你们停战。但除了金银、马匹，还需割让边境百里之地，且每年朝贡翻倍，另送王子来大明为质。若有违背，朕必将踏平你们瓦剌。”瓦剌使者面露犹豫，但想到如今局势，只得应下，承诺回去告知也先。朱祁镇挥挥手，让使者退下，一场关于停战的博弈，暂时落下帷幕。

瓦剌使者离开之后，依照皇帝的旨意，丰盛的食物和香醇的美酒己然备好，众人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共同举起酒杯，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而欢呼雀跃。于谦凝视着身旁端坐的高哲，霍然起身，对着朱祁镇抱拳施礼，朗声道：“陛下，此次微臣能够圆满完成任务，全赖高哲兄弟引领道路。一路上，他多次为微臣出谋划策，犹如暗夜中的明灯，照亮前方的道路。更是与微臣一同冲入敌阵深处，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火烧敌军粮草之时，金刀可汗欲取微臣性命，高哲兄弟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毅然挡在微臣身前，宛如钢铁长城，坚不可摧。可以说，若无高哲兄弟，微臣此次恐难归矣！他实乃此次行动的首功之臣，微臣斗胆，恳请陛下赐予他一份封赏。”

朱祁镇闻听此言，喜不自禁，免了于谦之礼后，手端酒杯，移步至高哲面前。高哲见皇帝驾临，急忙起身跪地，朱祁镇赶忙将他扶起，说道：“爱卿为我大明，不惜舍生忘死，殚精竭虑，实应嘉奖。今日，朕封你为千户，官居正五品，日后你便随于谦左右。”高哲闻言，喜极而泣，连忙跪地谢主隆恩。

众人皆为高哲庆贺，宴会持续至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