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两日转瞬即逝。瓦剌方面再度派遣使者前来求见朱祁镇,意图商议谈判相关事宜。经过大明诸位大臣的深思熟虑和反复研讨,最终决定将谈判日期定在三日之后,并将地点选定在五原与巴彦浩特之间。双方谈判人员各派遣十人,同时配备二十名护卫兵,且明确规定所有人不得携带任何兵器。如此一来,双方加起来总计不过百余人而己。
在这短短三日之内,大明的能工巧匠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加紧赶工。他们凭借着精湛的技艺和辛勤的汗水,搭建起了长达数里的长亭。正值盛夏时节,天气异常闷热,一丝风也没有,稍一动弹便会汗如雨下。然而,工匠们并未因此而有丝毫懈怠,依旧全力以赴地完成任务。
长亭内,摆满了西瓜、香梨等各类解暑水果。这些水果事先被放置在水井中,用冰凉的井水浸泡过,不仅能够解渴,还能起到降温的作用。长亭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桌子的两端,面对面地各放置着五张椅子,显然是为谈判双方所准备。
约定的时间终于来临,两国的精兵强将们各率领二十万大军,如钢铁洪流一般,在五原和巴彦浩特两地集结。他们军容严整、气势磅礴,宛如两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尤其是瓦剌一方,其人高马大、体格健壮,远远望去,就好似那随时可能席卷而来的沙尘暴一般,令人心生敬畏。在大明军队的阵地上,士兵们手持锋利的刀枪,队列整齐划一,军容严整。而在他们的两侧,西十多门崭新的大炮威武地排列着,黑洞洞的炮口仿佛随时都能喷出致命的火焰。
与此同时,瓦剌的队伍也缓缓靠近。为首的正是金刀可汗,他身后紧跟着上次被打败的努尔哈俊,以及也先的谋士阿台汗等十人。
当双方在长亭门口相遇时,金刀可汗率先行动。只见他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向张辅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英国公,晚辈有礼了。此次我代表也先可汗,前来与大明进行战后谈判。”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透露出一股自信和威严。
其余的瓦剌人见状,也纷纷效仿金刀可汗,单手抱胸,向张辅行礼。
张辅凝视着眼前的金刀可汗,心中暗自赞叹。他见对方礼数周全,便也抱拳还礼,朗声道:“久闻瓦剌金刀可汗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夫代表皇帝陛下,与诸位进行此次谈判。事不宜迟,大家请入座吧。”说罢,他转身迈步,引领众人进入长亭。
众人入座后,张辅沉凝开口:“此次战后和谈,望贵方展现诚意,以两国百姓福祉为重。”金刀可汗面色微凝,缓声道:“英国公所言甚是,我等亦渴求和平。然也先可汗期望贵国能划出部分边境城池,以供我部落与大明开展贸易往来。”张辅脸色一沉,肃然道:“边境城池乃我大明疆土,岂容割舍?若贵方有此要求,和谈恐难维系。”气氛霎时凝重起来,努尔哈俊蓦然拍案而起,怒目圆睁道:“尔等大明竟敢以卑劣手段偷袭我等,理当有所补偿,否则莫怪我等无礼!”其身后的瓦剌人亦纷纷攥紧拳头,目光凶狠。张辅却神色自若,环顾众人,沉声道:“战场之上,谋略与诈术皆为常法,此次战争我方虽有伤亡,然实力尚存。若贵方执意挑起争端,我西十余门大炮绝非虚设。”金刀可汗见势不妙,赶忙起身劝慰努尔哈俊,同时向张辅陪笑道:“误会,误会,还望英国公莫要介怀,咱们再从长计议。”一场剑拔弩张的局势暂且缓解,谈判得以继续。
张辅言道:“日前,你们也先可汗提出停战协议,我大明皇帝彼时曾言,其一,尔等须赔偿此次战争给我大明造成的所有损失,涵盖人力、物力、粮草、战马等,总计白银二十万辆,黄金十万两;其二,尔等每年向我大明上贡需加倍;其三,尔等须割地两百公里。此外,还需遣派王子至我大明为人质。”
金刀可汗闻言,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英国公,这条件实在太过苛刻,我等实难接受。战争本就双方皆有损失,让我等赔偿如此巨额财物,还割地送人质,实不合理。”
张辅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金刀可汗,战争是贵方挑起,我大明被迫应战,损失惨重。若贵方无诚意,那这和谈便罢了,我军西十多门大炮随时等着。”
这时,阿台汗站了出来,拱手道:“英国公,可否稍作让步?财物赔偿可给,但割地送人质实难从命。”
张辅目光坚定,“这是底线,若贵方不答应,和谈破裂,后果自负。”
金刀可汗等人面面相觑,气氛再度紧张起来。此时,努尔哈俊又欲发作,却被金刀可汗拦住。金刀可汗思索片刻,说道:“英国公,容我等回去商议一番,三日后再给答复。”张辅点头,“好,三日后等贵方消息。”
当他们刚走到门口,张辅又说道:“金刀可汗我们皇帝陛下有一句话让我传达一下,希望你带给你们也先大可汗‘你若战,便作战’。”六个字简单明了,但是却重如千斤。
回到营帐后,张辅稍作歇息便赶忙向朱祁镇详细禀报今日的谈判情况:“陛下,今日的谈判实在是举步维艰啊!那些蛮夷之人简首就是蛮不讲理,一个个都如饿虎扑食一般,气势汹汹,完全没有一点想要和解的意思。老臣将陛下您提出的三个条件都原原本本地转达给了他们,可他们却只是稍稍做了一些让步,仅仅表示愿意赔款而己。至于其他的两条,他们根本就没有丝毫赞同的意思。”
张辅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陛下,虽然咱们大明并不惧怕与他们再次撕破脸皮,但是一旦开战,那必然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无数无辜的百姓将会惨遭涂炭。这可不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啊!”
朱祁镇在大营之中来回踱步,思索良久他看向张辅说道:“朕深知战争带来的危害,但是此次我们绝对不能让步,瓦剌人阴险狡诈,若不一次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怕是过不了多久,他们必定会重整旗鼓卷土重来。”朱祁镇说道。这时于谦站了出来抱拳说到:“陛下臣之前和金刀可汗曾经聊过,他提过想增加瓦剌和我们大明的贸易往来,臣觉得我们双方可以共同划出一片领土,由我们共同驻军,每月分单双日进行贸易,学习等。”
朱祁镇听了于谦的话,眼睛一亮,陷入沉思。张辅也摸着胡须,仔细琢磨这个提议。过了一会儿,朱祁镇缓缓说道:“此计可行,既能满足瓦剌贸易需求,还可加强双方交流。只是这驻军安排、贸易规则需细细商定。”于谦点头道:“陛下英明,驻军可制衡瓦剌,贸易规则也能保障我大明利益。”
三日后,金刀可汗等人如幽灵般再度前来。张辅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到:“前些日子提出的条件,金刀可汗可曾传达给也先大可汗了?”金刀可汗面色一沉,如乌云密布,说道:“也先可汗说赔偿,上贡都可以答应,只是这割地确实不行,贵国若是一味相逼,我们就只能再次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了。”望着金刀可汗,张辅仿若未卜先知,脸上毫无波澜,仿佛他早己洞悉一切。这让金刀可汗如鲠在喉,一时语塞。
“我们皇帝陛下心怀天下,宽宏大量,若是你们不愿割地,我们还有一个方法,金刀可汗可以斟酌一下。”张辅不紧不慢地说道。金刀可汗赶忙躬身,毕恭毕敬地说道:“老将军请讲。”“我们皇帝陛下听于大人说你们想增加和我们大明的贸易往来,不如我们共同开辟一块乐土,至于面积大小,到时再从长计议,到时候我们双方共同派兵镇守,凡是前来贸易的百姓不得携带兵器,这片土地双方要相敬如宾,但凡一方背信弃义,对方有权全盘接手这片土地,不知金刀可汗意下如何?”张辅说完便不再理会对方,悠然自得地端起面前的香茶,细细品味起来。金刀可汗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陷入沉思。阿台汗在一旁轻声道:“可汗,此计看似可行,若能开辟贸易之地,对我部落益处颇多。”金刀可汗微微点头,抬眼道:“老将军此计倒是可解我等贸易之困,只是这派兵镇守和贸易规则,还需细细商讨。”张辅放下茶杯,正色道:“自然,双方可各派代表组成议事会,共同商定规则,确保公平公正。”金刀可汗犹豫片刻,道:“此事我需回去与也先可汗商议。不过,若真能成,实乃两国之幸。”张辅笑道:“如此便好,静候贵方佳音。若合作达成,两国百姓定能互通有无,共享太平。”金刀可汗起身拱手:“老将军诚意,我记下了。三日后,定给贵国确切答复。”说罢,带着众人离去。张辅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暗喜,只盼此次和谈能真正为两国带来长久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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