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的燕麦粥。"
李婶将早餐放在桑沐面前，敏锐地注意到她泛青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手指。老管家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换掉了原本准备的咖啡，端上一杯冒着热气的红枣茶。
"先生来电话说己经平安落地。"李婶状似随意地说，"还问您有没有按时吃叶酸。"
桑沐的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她根本没告诉程曜自己开始吃叶酸，这是今早确诊怀孕后医生才开的处方。
"他...他怎么知道..."
李婶露出神秘的微笑："先生在您抽屉里发现验孕棒包装纸，连夜咨询了张教授。"老管家模仿着程曜严肃的语气，"'李婶，从明天开始，所有饮食按孕妇标准准备，但别让她发现我知道了。'"
桑沐的脸"唰"地红了。所以程曜早就猜到了？难怪他今早离开前，那个拥抱格外绵长，手掌在她腰间流连不去。
一阵突如其来的反胃打断了她的思绪。桑沐捂住嘴冲向洗手间，吐得眼泪汪汪。回到餐桌时，李婶己经换上了清淡的白粥和小菜，眼神中闪烁着过来人的了然。
"我怀我家小子时，吐得比这还厉害呢。"老管家轻轻拍着她的背，"到五个月才好些。"
桑沐接过姜茶，热气氤氲中想起程曜今早反常的举动——他平时出差都是轻装简行，这次却带了个巨大的行李箱；临走前还特意检查了药箱里的孕妇维生素；甚至把张医生的电话设成了手机快捷拨号...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桑沐小声问。
"三天前。"李婶笑眯眯地擦着杯子，"那晚您洗澡时，先生看见垃圾桶里的验孕棒包装盒，差点把书房拆了——翻遍医书查早孕注意事项。"
桑沐想象着那个画面：程曜穿着睡袍，在深夜的书房里如临大敌地研究孕期指南，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面对妻子可能怀孕的消息时，第一反应居然是查阅学术资料。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程曜的视频通话请求。桑沐手忙脚乱地整理头发，又擦了擦嘴角，才按下接听键。
屏幕里的程曜西装笔挺，背景是新加坡摩天轮的城市景观。他看上去一如既往地英俊挺拔，只是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睡得好吗？"他的目光细细扫过她的脸，在看到她不自然的红晕时微微眯起眼。
桑沐下意识把手放在小腹上，又赶紧移开："还、还好。你那边顺利吗？"
"刚结束第一轮谈判。"程曜调整了一下领带，桑沐注意到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对了，你那个...新设计...怎么样了？"
他问得太过刻意，连尾音都微微上扬。桑沐突然明白了——程曜在等她亲口承认，就像等待一个正式的仪式。
"还...还不够完美。"她低头搅动碗里的粥，避开他探询的目光，"等你回来一起完善。"
程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变得柔软："好。"简单的音节里包含着无数未言的承诺，"我改签了机票，明晚就回。"
通话结束后，桑沐发现自己的手一首在抖。她摸出验孕棒又看了一遍——两条清晰的红线，不容置疑的结果。一个小生命正在她体内生根发芽，而那个创造了这个生命的男人，正隔着三千公里与她心有灵犀。
书房的门虚掩着。桑沐推门进去，发现程曜的书桌上果然摊开着几本孕期指南，旁边还放着笔记。她好奇地拿起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注意事项：
"孕早期忌生冷——桑沐爱吃寿司，注意！
"妊娠反应多在晨起——准备床头柠檬水
"叶酸每日400微克——己放入药盒第三格
"情绪波动常见——多拥抱，少讲道理"
最后一行字迹格外用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无论发生什么，以桑沐感受为先。"
桑沐的眼泪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这个曾经把商业计划精确到分钟的男人，现在把她的感受放在了所有计划之上。
窗外，Max欢快地追逐着一只蝴蝶，阳光为它镀上金边。桑沐轻轻抚摸着小腹，突然无比期待明晚的到来——她想亲眼看看，当那个向来冷静自持的程董事长听到这个消息时，会露出怎样失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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