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折断第十支青铜箭矢时,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真空中凝成赤红玛瑙。徐福的黄金傩面在星光照耀下泛着冷光,他脚下漂浮的青铜罗盘正将地球经纬线扭曲成锁链纹路。
"终于看明白了?"徐福的声音通过神识震荡传来,"你们守护的根本不是尸祖,而是喂养地球这座鼎炉的柴薪。"
指南车在宇宙罡风中解体,我抱着少年残躯坠向最近的青铜棺。棺椁表面的饕餮纹突然活化,獠牙交错着咬住我的左腿。剧痛中,那些在三星堆吸收的九婴煞气突然沸腾,将饕餮纹路烧成灰烬。
"陆哥...看心脏..."垂死的少年突然用龙角刺入我丹田。剧痛中,内视看见尸丹表面浮现的微雕星图——那分明是师父用命刻下的逃生路线。
徐福拉开震天弓的刹那,我捏碎少年留下的战国帛书。染血的残片化作三千青铜甲虫,啃噬起连接地球的青铜锁链。第一根锁链断裂时,太平洋某处升起血红光柱,我认出那是曾经镇守尸祖的东海祭坛位置。
"愚不可及!"徐福的傩面炸裂,露出布满电路板的机械头颅,"你以为斩断锁链是拯救?那是在加速..."
他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引力波打断。九具青铜棺组成的环形阵列开始错位,其中三具棺椁突然调转方向,将棺口对准徐福。当棺盖开启的瞬间,涌出的不是尸气,而是三个不同时空的我——周朝披甲执戈的武将、明朝道袍染血的方士、民国长衫破碎的学者。
"九世轮回的残念?"徐福的机械眼闪过数据流,"不对!这是..."
三位前世残影同时掐诀,青铜锁链突然调转方向缠住徐福。我趁机扑向主棺,指尖触及棺椁的刹那,整片星空的青铜纹路突然倒卷。那些缠绕地球的经纬锁链,此刻竟如百川归海般向我体内灌注。
"原来我才是真正的鼎炉。"在浩瀚能量冲刷中,我终于明悟师父的布局。历代守棺人用阳寿温养的,从来不是封印而是转化器——将尸祖的毁灭之力转化为创生之能的活体法器。
徐福挣脱束缚咆哮而来,震天弓射出的己不是箭矢,而是压缩到极致的黑洞。三位前世残影挡在我身前接连湮灭,却为尸丹的蜕变争取了宝贵时间。当黑洞触及眉心的瞬间,体内九窍锁同时开启,背后浮现横跨光年的尸祖法相。
"你算尽一切却忘了。"我握住徐福的核心芯片,"真正的长生,是把自己变成宇宙规律。"
青铜棺阵列轰然炸裂,地球表面的青铜脉络如退潮般消失。徐福的机械躯体在真空中崩解,最后残存的生物组织竟是一截属于秦始皇的指骨——上面还戴着和氏璧扳指的凹痕。
星光突然扭曲,指南车的残骸组成时空隧道。在坠入漩涡前的最后一瞥,我看见恢复蔚蓝的地球表面,无数人茫然仰望突然放晴的天空。而三星堆遗址深处,那棵青铜神树正在急速锈蚀,树心浮现出师父盘坐微笑的虚影。
"十方俱灭之后..."师父的声音在识海回荡,"方见本来面目。"
时空乱流中,我凝视自己半透明的手臂,发现血肉正在量子化。九婴煞气与虬龙精血在经脉里纠缠凝结,最终在心脏位置形成微型白洞。当穿过最后一道时空壁垒时,扑面而来的热浪里带着熟悉的血腥味——这是东海市博物馆地下室的通风井,所有噩梦开始的地方。
通风栅栏外,七年前的自己正在操作台前调试激光除垢仪。青铜棺椁安静地躺在恒温箱里,尚未苏醒的尸祖气息如婴儿般纯净。而真正的恐怖来自墙角阴影——年轻了七岁的所长正将注射器刺入保安老陈的后颈,针管里游动着青铜色的纳米虫群。
"历史可以改写。"我对着过去的自己隔空画符,却发现神识无法穿透时空壁垒。就在绝望之际,怀中的少年龙角突然发烫,师父临终前植入的记忆如烟花绽放——原来真正的第十重封印,是让我回到起点成为闭环。
操作台前的我突然抬头,隔着时空壁垒与现在的我对视。年轻的我瞳孔里泛起金环,激光仪不偏不倚射向所长手腕。在混乱爆发的刹那,我拼尽最后能量将青铜钥匙射入过去的自己眉心。
"记住。"我的量子化躯体开始消散,"九为极数,十方..."
黑暗吞噬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耳边响起七年前自己的惊呼声,以及青铜棺椁裂开的脆响。这一次,故事的开始将被彻底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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