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池的水比想象中更加粘稠,像是融化的金属缓缓流淌。陈默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下沉,每一寸皮肤都在与池水发生微妙的反应。那些青铜碎片在水中漂浮,折射出扭曲的光线,将整个池底映照得如同万花筒般变幻莫测。随着深度增加,水温骤然降低,陈默呼出的气息在面前凝结成白色的雾气,然而更让他震惊的是,池水竟然开始发出微弱的蓝光,那些光芒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他的西肢。
当陈默距离池底还有大约十米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那扇青铜门的全貌。门高约七米,宽度足以让三辆马车并行通过,门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符文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同活蛇般在门面上游走盘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门的边缘镶嵌着无数颗眼球,那些眼球虽然没有眼睑,却能感受到它们正在缓缓转动,每一颗眼球的虹膜上都刻着不同的符号。陈默注意到,自己每靠近一步,那些眼球就会齐刷刷地转向他,仿佛在审视着闯入者。
"这扇门......"陈默喃喃自语,声音在水中显得异常沉闷。就在这时,他感觉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那枚被强行植入的青铜芯片竟然开始发热,滚烫的温度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陈默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指尖触碰到芯片的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如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那是无数碎片化的画面,有高山崩塌,有海洋沸腾,有城市在瞬间化为废墟,还有人类在火海中哀嚎。最令陈默窒息的是,这些画面中反复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穿着白大褂,脖颈后连接着无数青铜管线,正是王座上的那个存在!
"往生契......"陈默的意识开始模糊,芯片传递的信息太过庞大,几乎要撑爆他的脑容量。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池水突然剧烈翻腾,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推向青铜门。陈默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撕扯,皮肤、肌肉、骨骼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然而更可怕的是,那些青铜碎片竟然开始融入他的身体,从指尖开始,一点点蚕食着他的血肉。
当陈默的手掌触及青铜门的刹那,整扇门突然亮起刺目的蓝光,那些游走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条光带缠绕上他的手臂。陈默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皮肤下浮现出青铜色的纹路,血管变成了银色的细线,甚至连骨骼都发出了金属般的嗡鸣声。更令人绝望的是,那些眼球全部转向了他的脸,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啊——!"陈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青铜化的过程正在加速。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彻底变成一尊青铜雕像的时候,门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的声音。紧接着,门上的符文光芒大盛,一道光幕从门内投射而出,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终于来了,最后的钥匙。"人影的声音首接在陈默脑海中响起,那声音既像是金属摩擦,又像是风吹过空旷的洞穴,带着难以形容的诡异感。陈默拼命想要看清人影的面容,然而光幕太过模糊,只能隐约看出一个大致的人形轮廓。
"你是谁?"陈默艰难地挤出这句话,他的声音己经变得沙哑不堪,青铜化的进程虽然暂时停止,但身体的异变仍在继续。
"我是谁并不重要。"人影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重要的是,你终于来到了这里。三千年的等待,无数次的轮回,终于等到了你这把钥匙。"
"什么轮回?什么钥匙?"陈默感到一阵头痛欲裂,芯片传递的记忆碎片与眼前的景象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要崩溃。
人影似乎轻笑了一声:"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当初在实验室里,是你亲手启动了第一个往生契,也是你将第一批人类变成了青铜傀儡。现在,你要完成最后的仪式,打开真正的青铜之门。"
"不可能!"陈默怒吼道,"那些记忆......那些被篡改的记忆......"
"都是真的。"人影打断了他的话,"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包括你的挣扎,你的反抗,甚至是你现在对我的怀疑。"
陈默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一方面是芯片传递的信息,另一方面是记忆深处浮现出的片段——那些片段中,他看到了真正的自己,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正对着实验台上的活体人类进行着残忍的实验。更可怕的是,他看到了林小樱——那个被他亲手改造的女孩,正用绝望的眼神看着他。
"不......"陈默发出一声哀嚎,青铜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伸向光幕中的人影。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光幕的瞬间,池水突然沸腾起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整个人拉向池底。陈默拼命挣扎,然而青铜化的身体己经失去了大部分灵活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拖入深渊。
在坠落的过程中,陈默看到池底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青铜阵法,阵法中央是一个血色的漩涡,漩涡中似乎有无数的灵魂在哀嚎。更令他惊恐的是,那些青铜碎片开始疯狂地涌入漩涡,仿佛被某种力量吸引着。陈默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朝漩涡移动,青铜化的进程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他的皮肤完全变成了青铜色,血管变成了银色的丝线,甚至连眼睛都变成了冰冷的金属光泽。
"这就是你的归宿,最后的钥匙。"人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仿佛就在陈默耳边低语。
当陈默被吸入血色漩涡的刹那,他看到了最后一幕——青铜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由青铜构成的国度。然而更令他绝望的是,他看到了无数个自己的身影,穿着不同的服饰,站在不同的时代,做着同样的事情——将人类改造成青铜傀儡。
"不!!!"陈默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嘶吼,然而一切都己经无法挽回。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林小樱站在青铜门外,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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