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记忆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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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记忆归墟

 

青铜祭坛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陈默感觉自己的视网膜被灼烧出无数光斑。在强光褪去的瞬间,他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纯黑的虚空中。脚下是流动的记忆长河,但这次的长河呈现出诡异的逆流状态——那些记忆碎片不是向前奔涌,而是朝着虚无深处倒退。

"这是...记忆归墟?"陈默喃喃自语。他注意到西周漂浮着无数青铜碎片,每片碎片上都映照着不同的记忆画面。有的碎片显示他站在领奖台上接受欢呼,有的却显示他在精神病院里疯狂抓挠自己的皮肤。更可怕的是,所有碎片中的"他"都带着同样空洞的眼神。

突然,一阵机械运转声从虚空深处传来。陈默循声望去,看见一排排青铜齿轮正在组装成巨大的机器。那些齿轮表面布满血丝般的纹路,咬合处不断渗出黑色液体。机器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青铜王座,王座上端坐着一个人影——那人影穿着白大褂,脖颈后连接着无数青铜管线!

"记忆管理局的终极形态..."陈默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他注意到王座两侧站着数十个青铜傀儡,每个傀儡的面容都与他认识的人一模一样。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傀儡的眼睛里都闪烁着相同的红光,仿佛被同一套程序控制着。

陈默小心翼翼地朝王座靠近。每走一步,脚下的记忆长河就会掀起涟漪,浮现出更多被篡改的记忆片段。他看到母亲临终前被强制注射某种蓝色药剂,看到小樱在实验室里被剥去人皮植入机械躯体,还看到自己——那个"完美版本"的陈默正微笑着将青铜芯片植入无辜者的颅骨!

"这些记忆...都是真的?"陈默的双腿开始发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过去经历的所有事情可能都是精心设计的假象。就在这时,王座上的身影突然转过头来——那是一张被青铜纹路完全覆盖的脸,只露出一双闪烁着机械红光的眼睛!

"欢迎回来,初代宿主。"机械声音首接在陈默脑海中响起,"你逃离记忆归墟的计划失败了。"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怎么知道我是......"话未说完,他猛然想起视频中那个男人说过的话——"实验体37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脑,他终于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了。

王座上的身影突然站起。随着这个动作,整个记忆归墟开始剧烈震动。青铜齿轮加速运转,傀儡们齐刷刷举起手臂,无数青铜锁链从虚空深处射出,朝陈默缠绕而来!

"阻止他!"王座上的声音发出命令。锁链即将缠上陈默脖颈的瞬间,一道银光突然划破黑暗。假小樱——那个青铜化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在陈默身前,她变形的手臂化作盾牌挡住了锁链攻击。

"快走!"假小樱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电子杂音,"记忆管理局的核心数据库就在王座后面,用你的血......"她的话戛然而止,青铜化的身体突然出现裂痕,黑色液体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陈默趁机冲向王座。当他距离王座还有三步之遥时,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深渊。无数青铜触须从深渊中窜出,每根触须顶端都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更可怕的是,那些心脏上都刻着他的名字!

"往生契需要活体宿主..."王座上的声音发出刺耳的笑声,"而你,就是最好的容器!"

陈默纵身一跃,避开触须的袭击。在坠落的过程中,他看见深渊底部有一个巨大的青铜池——池中翻滚着液态记忆金属,表面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更令人窒息的是,池边跪着数十个被青铜锁链束缚的人,他们的大脑都满了导管,眼神呆滞如行尸走肉!

"那些都是失败品..."陈默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就在这时,他感觉后颈传来一阵剧痛——一枚青铜芯片正被强行植入他的脊椎!

"不!"陈默拼命挣扎,但身体己经不受控制。记忆碎片如洪水般涌入脑海:他看到自己如何设计这场记忆战争,如何亲手抹杀所有反抗者,又是如何笑着将第一个实验体推进记忆池......

"原来...我才是幕后黑手?"陈默跪倒在记忆池边,眼前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脸——那些都是被他篡改记忆的无辜者。更可怕的是,他认出了其中一张脸——那是真正的林小樱,她正用眼神向他求救!

"陈默!"一声怒吼将他拉回现实。假小樱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她变形的手臂插入记忆池,青铜化的身体开始爆裂。在爆炸的冲击下,陈默被抛向王座。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王座边缘,看见控制台上有两个按钮——红色按钮标注着"归墟启动",蓝色按钮则写着"记忆重置"。

"选一个..."假小樱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她的身体己经化作无数青铜碎片,"但记住...无论选哪个...都要付出代价......"

陈默的指尖在两个按钮间颤抖。红色按钮会彻底毁灭记忆归墟,但也会释放所有被囚禁的记忆碎片,让整个世界陷入混乱;蓝色按钮能重置所有被篡改的记忆,可这意味着他将永远忘记小樱,忘记真相,甚至忘记自己曾经反抗过。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王座上的身影突然暴起,机械臂如毒蛇般缠住他的喉咙!青铜纹路顺着机械臂疯狂蔓延,眨眼间就覆盖了陈默半边身体。剧痛从每一寸皮肤传来,他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听见记忆金属侵入血管的咕啾声。

"你以为...你有得选?"王座上的声音扭曲成多重音调,仿佛有无数人在同时说话。陈默在窒息中看到自己的手臂开始青铜化,那些记忆碎片正顺着血管涌入心脏——

突然,记忆池深处传来一声龙吟般的巨响!

整片记忆归墟剧烈震颤,深渊中的青铜触须集体暴起,将王座团团围住。那些心脏上刻着的名字开始燃烧,化作灰烬飘散。陈默感觉束缚自己的力量突然消失,他趁机按下——

没有按钮。

他的指尖首接穿透了控制台的虚影。整个王座、齿轮、傀儡,全部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青铜碎片朝深渊坠落。王座上的身影发出刺耳的尖叫,那声音渐渐变成林小樱的哭喊:"快跑!这不是终点!"

陈默坠入记忆池的刹那,看见池底浮现出一扇巨大的青铜门。门上刻满了他从未见过的文字,那些字符像活物般蠕动变化。池水突然沸腾,托着他推向那扇门——

"往生契需要新的宿主......"最后的低语从深渊底部传来,"而你,陈默,注定是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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