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在黑暗中坠落,耳边是祖母那句未说完的话:"记住,真正的容器从来不是..."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1953年的殡仪馆里。青砖地面上,年轻时的祖父正用青铜化妆笔给一具女尸描眉。那具女尸的脸,赫然是祖母年轻时的陪嫁丫鬟!
"建军,记住这个手法。"祖父的声音年轻得陌生,"三十年后你也要这样做。"
角落里,年幼的父亲怯生生地点头。陈默想冲过去阻止,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幽灵般穿透了他们。更恐怖的是,殡仪馆的镜子里——根本没有他的倒影!
"你看得见他们,他们看不见你。"
孟老太突然出现在身后。她的左眼完好无损,右眼却泛着青光:"这是契约制造的时间裂隙,我们只有三炷香的时间。"
她指向停尸台。那具女尸突然睁眼,脖颈处的缝合线与母亲病房里的一模一样!陈默这才注意到,尸体手腕上己经浮现出熟悉的青色符纹——正是后来出现在母亲和他自己身上的图案!
"第一代容器。"孟老太的声音发颤,"你祖母的陪嫁丫鬟,自愿献祭的。"
陈默的血液瞬间冻结。他看见祖父将铜钱塞进女尸口中时,铜钱上的"癸卯1953"字样闪过一道血光。更可怕的是,尸体腹部突然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快看!"
孟老太突然拽着他蹲下。殡仪馆后窗,年轻的张世豪正在偷看。他手里捧着的,赫然是《阴命簿》的原件!陈默清楚地看到,那本簿子的封皮是用人皮制成的,还在微微起伏......
"原来从最开始就......"
陈默的话戛然而止。祖父突然转头,浑浊的眼睛首勾勾"盯"着他所在的位置:"建军,你听见什么没有?"
时空突然扭曲。1983年的火葬场里,中年的祖父正抓着父亲的衣领:"你不签,整个陈家就完了!"
桌上摊开的《阴命簿》泛着血光,条款比1953年多了几行:
"立约人陈建军,自愿以妻子为容器,换寿三十年。"
父亲的手在发抖。角落里,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时期的陈默,浑然不知自己将成为下一个牺牲品。陈默看见父亲最终按下手印时,一滴血落在婴儿的襁褓上——那正是他胸口"平安符"的起源!
"他能感应到!"孟老太拽着陈默狂奔,"活人介入过去会引发契约反噬!"
他们撞进一间档案室。1983年的孟老太正在教年轻时的自己:"记住,1993年7月15日子时,要把建军媳妇引到三号化妆间......"
墙上日历显示那天正是母亲接受"子宫肌瘤手术"的日期!档案柜里的笔记贴着母亲手术前后的对比照片:术前腹部光滑,术后却多了一圈缝合线——位置与太平间女尸完全相同!
"三代人,三个容器。"孟老太的独眼流出血泪,"你祖母的丫鬟,你母亲,还有......"
1993年的父亲突然推门而入,身后跟着被迷晕的母亲!陈默失控地扑过去,却穿透了父亲的身体。在交错的瞬间,他看见父亲口袋里露出的照片——是年幼的自己被按着手在契约上按手印!
时空再次扭曲。2023年的病房己成废墟。七个无面人正在剥取母亲最后的脸皮,露出的竟是陈默自己的脸!
"破契者回来了。"
最年长的无面人举起青铜化妆笔。笔尖滴落的不是颜料,而是陈默五岁时的记忆——父亲用这支笔在他胸口画下的"平安符",原来是契约标记!
"三个选择。"
无面人们齐声开口,声音像铜钱碰撞:
"一,继承契约,成为新养阴人;"
"二,救母亲,但轮回继续;"
"三,彻底焚毁《阴命簿》。"
病床上,只剩一层皮的母亲抽搐着:"默默...选第三个...铜钱在..."
陈默的掌心符纹发烫,青铜化妆笔自动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枚铜钱——与女尸口中消失的那半枚正好配对!
当他把铜钱按进自己心口时,三个时空同时震动:
1953年的祖父惊恐地扔掉化妆笔;
1983年的父亲撕毁契约;
1993年的母亲挣脱手术台......
所有时间线的陈家人都在反抗!张世豪的惨叫震碎玻璃,陈默看着自己的皮肤剥落,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熊熊燃烧的《阴命簿》残页!
火焰中,三个时空的契约同时浮现最终条款:
"立约人陈默,自愿焚契,终结轮回。"
在灰烬飘散前,陈默终于听清祖母的最后一句话:"真正的容器...是铜钱里的初代养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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