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焚阴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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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焚阴录

 

火焰吞噬《阴命簿》的瞬间,陈默看见三个时空的自己同时化作人形火炬。1953年的祖父在殡仪馆惨叫打滚,1983年的父亲在火葬场撕扯自己的皮肤,1993年的母亲从手术台上滚落——所有契约者的身体都在燃烧。灰烬中浮现出七盏人皮灯笼,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陈默伸手触碰最中央的那盏,灯罩突然碎裂,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儿干尸。它的胸口刻着"陈国忠1933",正是祖父的真名。

"这才是初代养阴人。"孟老太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你祖父只是第二个容器。"陈默低头看向自己燃烧的双手,发现皮肤剥落后露出的不是肌肉骨骼,而是密密麻麻的契约文字。那些字迹正从指尖开始,一点点化作飞灰......

"默默..."母亲的声音突然响起。2023年的病房正在重组,病床上被剥去皮囊的母亲变成了一具稻草人。她的心脏位置嵌着半枚铜钱——正是陈默缺失的那一半!当母亲撕开稻草躯体抛出铜钱时,陈默看清铜钱内层刻着的小字:"容器:血脉相承者"。两半铜钱拼合的瞬间,七个无面人同时发出尖叫。最年长的那个扯下面具,露出张世豪腐烂的脸:"你以为烧掉书就结束了?我们早就不需要那本破书了!"他的西装炸裂,露出由无数契约文字组成的身体。

陈默的视野突然分裂成数百个碎片:1933年的初代养阴人(婴儿形态)被钉在棺材里;1953年的祖父用青铜笔刺穿自己眼球;1983年的父亲在火场里抱着婴儿时期的陈默......最可怕的是1993年的画面——母亲的手术台上方,悬浮着七个穿长衫的无面人。他们手里拿着的不是手术刀,而是不同年代的铜钱!

"每三十年用至亲血脉温养一次铜钱。"孟老太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才是契约能延续百年的秘密......"当张世豪扑来时,陈默把燃烧的铜钱塞进了自己嘴里。咬碎的铜钱里流出黑色脓血,七个时空同时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祖父把青铜笔插进《阴命簿》;父亲抱着婴儿撞向火场出口;母亲夺过手术刀刺向无面人......所有画面都定格在陈家人反抗的瞬间。

当灰烬落定,陈默站在熟悉的殡仪馆里。镜中映出完好无损的自己,只是胸口多了一道形如铜钱的烧伤疤痕。更衣室里,新来的实习生小声议论:"听说了吗?张富豪的孙子昨晚暴毙,尸体居然是用稻草填的......"

陈默站在殡仪馆的镜子前,手指轻轻触碰胸口的铜钱疤痕。那疤痕突然发烫,烫得他几乎要叫出声来。镜中的自己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契约文字——那些本该被烧毁的条款,竟然全部转移到了他的体内!

"你终于明白了。"孟老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这次她的右眼不再泛着青光,而是变成了纯粹的黑色,"《阴命簿》从来就不是一本书,而是我们陈家的血脉。"陈默转身,发现孟老太的身体正在分解,化作无数细小的铜钱碎片。每一片上都刻着不同的年份:1933、1953、1983、1993......最后一片铜钱上,赫然刻着"2023"。

"现在,轮到你了。"孟老太完全消散前,留下最后一句话,"要么成为新的养阴人,要么......"她的声音被一阵刺耳的铜钱碰撞声打断。殡仪馆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七个穿着不同年代寿衣的无面人走了进来。他们手里都捧着一盏人皮灯笼,灯笼里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最年长的无面人摘下头套,露出张世豪腐烂的脸:"欢迎回家,新任养阴人。"陈默的胸口突然剧痛,那道铜钱疤痕裂开一道缝隙,一枚崭新的铜钱正从里面缓缓钻出......

铜钱完全钻出胸口的瞬间,陈默的视野再次分裂。这次他看到了更多可怕的画面:1933年的初代养阴人(婴儿形态)被钉在棺材里,棺材板上刻着"癸卯"二字;1953年的祖父用青铜笔刺穿自己眼球,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铜钱;1983年的父亲在火场里抱着婴儿时期的陈默,两人的皮肤正在融合......最可怕的是2023年的画面——陈默看见自己站在殡仪馆的化妆间里,正用青铜化妆笔给一具尸体描眉。那具尸体的脸,赫然是年轻时的自己!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张世豪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每三十年,必须用至亲的血脉温养一次铜钱,否则......"他的话音未落,陈默就看见1993年的母亲突然从手术台上坐起。她的腹部裂开,里面没有内脏,只有一枚正在跳动的铜钱。"默默,救我......"母亲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铜钱在吞噬我的灵魂......"陈默想要冲过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的身体正在被胸口的铜钱同化,皮肤逐渐变成金属质地。更可怕的是,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自己体内苏醒——那是初代养阴人的意识!

"接受它吧。"七个无面人齐声说道,"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就在陈默即将放弃抵抗的瞬间,他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哥哥......"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出现在角落里,那是他五岁时意外溺亡的妹妹!

"小樱?"陈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指,指向陈默胸口的铜钱。那枚铜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面的"癸卯"二字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变成了"破契"。"不!!!"张世豪和七个无面人同时发出惨叫,"这不可能!"陈默感觉到一股暖流从胸口扩散到全身。他低头看去,发现那枚铜钱正在融化,化作滚烫的金属液体流遍他的血管。

1933年的棺材突然炸裂,婴儿干尸化作飞灰;1953年的祖父扔掉了青铜笔,跪地痛哭;1983年的父亲抱着婴儿冲出火场;1993年的母亲夺过手术刀,刺向无面人的心脏......所有时空的陈家人都在反抗!

"现在!"妹妹的声音清脆如铃,"咬碎它!"陈默毫不犹豫地将胸口的铜钱咬在齿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铜钱碎裂,黑色的脓血喷涌而出。七个无面人同时发出非人的尖叫,他们的身体开始崩溃,化作无数燃烧的契约文字。张世豪试图逃跑,却被一道从地底伸出的青铜锁链缠住脚踝——那是1953年的祖父在帮忙!

当最后一缕黑烟散去,陈默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殡仪馆里。镜中的自己完好无损,只是胸口多了一道形如铜钱的疤痕。更衣室外,新来的实习生正在窃窃私语:"听说了吗?张富豪的孙子昨晚暴毙,尸体居然是用稻草填的......""还有更怪的,停尸间里那具无名女尸,今早发现她手里攥着一枚铜钱......"

陈默摸了摸胸口的疤痕,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这场延续百年的诅咒,终于在他这一代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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