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皮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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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人皮灯笼

 

暴雨砸在殡仪馆的彩钢瓦顶上,如同千万只鬼手在敲击棺材板。陈默蜷缩在值班室的角落,医用酒精浇在掌心发出"嗤"的灼烧声。那枚昨夜刚浮现的"镇"字符纹正在溃烂,脓血滴落时竟在铁皮柜上蚀出几个小孔——每一个孔洞边缘都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像是被尸毒腐蚀的痕迹。

"陈师傅!"小林撞开门时,白大褂下摆沾着几根稻草,草茎上还粘着暗红色的组织液。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稻草正在他衣摆上缓慢蠕动,像是有生命般编织着某种图案。"张院长要见你!他说...说能解决你母亲医药费的事。"

陈默低头看向手机监控。画面里,母亲病房的床头灯罩正在剥落,露出中层薄如蝉翼的皮肤,上面浮现的血字己经完成了一半:"陈..."。病床上的母亲明明在熟睡,她的影子却独自坐起,对着摄像头比划着割喉的动作。最恐怖的是,当陈默放大画面时,发现影子的手腕上也有青色符纹——和他的一模一样。

院长办公室的檀香味盖不住某种腐败的气息。张世豪站在落地窗前,西装笔挺,脖颈处却露出一截纱布,边缘渗出的黄绿色脓液己经把真丝领带腐蚀出了几个破洞。他转身时,胸前的翡翠吊坠闪过一道青光。陈默突然眯起眼睛——那根本不是翡翠,而是一块和他掌心符纹材质相同的结晶,内部的血丝状纹路正随着呼吸节奏蠕动,就像有生命一般。

"听说你会画镇魂符?"张世豪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共鸣,仿佛有另一个人在他胸腔里同时说话。办公桌上的檀木盒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象牙化妆笔。笔尖浸在暗红色液体里,液体表面还漂浮着几根睫毛——陈默认出那是母亲的眼睫毛。

"帮我补全这个。"张世豪解开衬衫,露出胸口溃烂的皮肤。那些溃烂的纹路正在扭曲变形,拙劣地模仿着陈默掌心的图案。更可怕的是,溃烂处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稻草——和太平间尸体腹腔里一模一样的稻草。

陈默的筷子突然戳穿一次性餐盒。瓷片划破手指时,血珠诡异地悬浮在空中,拉出七条细长的血丝,如同活物般扭动着投向张世豪胸口的溃烂处。与此同时,他掌心的脓血也在被某种力量抽取,顺着那些血丝流向对方身体。

"这就对了。"张世豪微笑着戴上金丝眼镜。镜腿内侧刻着细小的"癸卯1983"字样,和陈默在太平间女尸口中发现的铜钱铭文一模一样。当镜片反射灯光时,陈默突然看到镜片上映出的不是张世豪的脸,而是那具女尸的面容——她正在对自己微笑。

走廊的应急灯突然全部熄灭。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陈默看见自己的影子还停留在原地。它缓缓举起手,掌心浮现出《阴命簿》的虚影,书页正在自动翻到标记着母亲名字的那页。更恐怖的是,影子的嘴角正在慢慢咧开,露出一个和张世豪完全相同的笑容。

太平间后门,瘸腿老头正在烧纸钱。火焰中浮现的不是灰烬,而是母亲病房的实时画面——灯罩最内层正在渗出油脂,那些液体在床单上组成张世豪年轻时的照片。照片背面用血写着生辰八字,字迹和陈默小时候在祖父遗物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看这个。"老头突然掀开陈默的衣领。后颈的符纹己经蔓延到脊椎,组成完整的契约图文。最下方的空白处,新鲜的血迹正在自动书写:

"替命人:陈默,癸卯年七月初七亥时生效。"

手表指针停在21:07,秒钟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祖父临终前的话在耳边炸响:"咱们陈家的男人,都活不过三十三岁...因为三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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