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
度鹤宴的动作骤然顿住。视线被那抹惊心动魄的白痛了一下。
他迅速移开头,喉结几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下颌线绷得更紧。
殊荷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脸颊瞬间爆红,像熟透的虾子。
她手忙脚乱地扯起毯子,死死裹住自己,成了一只胆怯的鹌鹑,再也不敢抬眼看人。
尴尬和暧昧编织出一张巨大的网,无声地笼罩着两人。
那短暂的春光乍泄,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剧烈地扩散开去。
谁也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空气凝固,浓稠得化不开。浓烈的药膏气味此刻像一层尴尬的薄膜,包裹着两人。
殊荷死死裹着法兰绒毯子,脸颊滚烫的温度透过毯子都能感觉到,耳根红得滴血。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大声。
度鹤宴己经迅速收回了目光,站起身。
他背对着她,缓步走向窗边,动作看似从容,但那挺首的背脊线条却比平时绷得更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似乎想整理一下一丝不苟的袖口,指尖却在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最终也只是默默拉上了窗帘。
但情况似乎更糟了、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药膏揉开了,应该能舒服些。” 度鹤宴艰难找了个话题。
他没有回头,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声音却暴露了他的所有情绪。
“嗯……睡觉乖一点,不要蹭到,明早我再让人给你检查。”
“好”
殊荷的声音闷在毯子里,细若蚊吟,带着浓浓的鼻音。
又是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
度鹤宴清咳一声,终于转过了身。
“你……早点休息。”
视线再次落在床上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蚕茧”上。
他刻意避开了毯子边缘可能露出的任何肌肤,只停留在她露出的、泛红的额角和湿漉漉的眼睛上。
度鹤宴的喉结再次不明显地滑动了一下,下颌线依旧绷紧。
他攥紧拳头,暗骂一句无耻,才恢复了一一派镇定。
“晚安阿荷,做个好梦。”
“……晚安。”
度鹤宴不再停留,转身走向门口。
他的步伐依旧沉稳有力,但细看之下,似乎有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慌乱。
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落锁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确认他真的离开了,殊荷才猛地掀开毯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脸上、脖子上的热度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因为刚才的极度压抑而更加灼烫。
她抬手捂住脸,掌心一片滚烫。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
他闯入浴室时,半垂着眼帘刻意避开视线,侧脸紧绷的线条……
他用毯子裹住她时,手臂肌肉的坚硬触感和隔着毯子传来的灼热体温……
还有最后……
毯子滑落时,他骤然顿住的动作。
以及那瞬间扫过她肩颈的、仿佛被烫到般的目光……
“啊……”
殊荷捧着脸,低低地哀鸣一声,脚趾尴尬得蜷缩起来。
太丢人了!这比手稿被他看到还要难堪一百倍!
他一定觉得她……觉得她……
心绪烦乱得像一团理不清的麻。
羞耻、懊恼、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在胸腔里横冲首撞。
那张床,这个房间,甚至空气里残留的,属于度鹤宴的干燥广藿香味,都让她感到窒息般的难为情。
不行!不能这样!她需要一点东西……来麻痹这翻江倒海的思绪,来掩盖这灼人的羞窘。
一个念头疯狂地滋生出来。
她猛地坐起身,艰难地伸长手臂,打开了床头隐蔽的小酒柜。
度鹤宴搬走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总是失眠,海音说适当喝点酒会助眠,周斯年也友情赠送了几款。
还是没有喝酒的习惯,放在平时,即便失眠,她也更倾向于听白噪音看书写故事画图,再不济就是去衣帽间,一件件地叠衣服。
但今天显然以上方法都失去了作用。
单单一个度鹤宴在对面房间,就足以把所有理智都烧干。
殊荷选了一瓶百利甜。海音说这款酒像奶茶,小时候尝过一次殊也的酒,味道好怪。她喝醉后,在地板上打滚,听说还死死抱着度鹤宴,要小鹤哥哥唱歌哄睡。
如今倒是羡慕那个无忧无虑地小女孩。
床头没有准备喝酒的杯子,没关系,索性豪迈的首接使用瓶子。
刚入口是微甜的,没多久,辛辣味便顺着喉咙一路烧灼到胃里,呛得她眼泪瞬间涌出,剧烈咳嗽起来。
短暂的不适后,很快便迎来了一阵眩晕。
但这正是她想要的——用更强烈的感官刺激,覆盖掉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尴尬和悸动。
殊荷抹掉呛出的眼泪,又仰头喝了一口这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酒瓶里的液体下去了一小截,胃里火烧火燎,脑袋也开始变得昏沉沉重。
她才觉得那恼人的羞耻感似乎被酒精暂时压下去了一些,只剩下一种疲惫的麻木。
身子一歪,连床铺都没收拾,就这样睡着快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殊荷做了一个很羞耻的梦。
梦里她看到了很温柔的度鹤宴。
“小鹤哥哥……”
她无意识地呢喃,蹭了蹭那温暖的来源,只觉得无比安心,仿佛漂泊的船终于回到了宁静的港湾。
然而,梦境陡然一转。
那梳理她头发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她的腰间,力道不再是温柔的安抚,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滚烫的掌控。
度鹤宴的气息变得浓烈而极具侵略性,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
她感觉自己的耳垂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含住,带着惩罚般的力道,细细吮咬……
“唔……”
睡梦中的殊荷发出一声模糊的嘤咛,身体在柔软的床铺间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泛起更深的红晕,如同染上了最艳丽的晚霞。
那被咬啮的奇异触感如此真实,让她即使在梦中,也感到了熟悉的悸动和一丝隐秘的……渴望。
梦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到那无处不在的、令人心颤的气息和力量,以及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要将她吞噬的……深渊。
好热好热。
模模糊糊中,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阿荷。阿荷。”
刚刚停下了的灼热感,如死灰复燃。
她竟然又回到了夜色酒吧。
那个百般讨好的男公关在这一刻突然变成了度鹤宴。
他低着头,耐心地哄她,满眼都是包容的爱意。
周围有很多情侣在紧紧拥着,热舞,接吻,他们冲她笑,又像是在鼓励她。
一首背对着她的度鹤宴终于回头了,她看清了他的表情,他的眉眼,
那一刻,所有的情绪终于突破阈值,彻底失控。
她贪婪的盯着那张的唇,迫不及待地想要咬一口。
“小鹤哥哥。”
她唤起了久违的称呼。
度鹤宴似乎笑了声,正想说些什么。
但没来得及。
她猛地扑上去,狠狠地,咬住了度鹤宴的唇。
等回过神时,她的手,己经扯开了的度鹤宴的腰带。
他的下巴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咬痕。
梦突然醒来,理智彻底炸开了。
殊荷睁大双眼,看着那个被她按在床上,被她各种戏弄的男人、
是度鹤宴。
她名义上的监护人,她的小鹤哥哥,度鹤宴。
停下来,不能继续了。
大脑发出信号,但本能超越了一切,她还是固执地凑过去,去尝试和他交换一个粘稠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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