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哥哥，你要丢下阿荷吗？阿荷很懂事的，吃的不多……”黑暗的房间里，她哭着小声祈求。
度鹤宴也跟着流泪，无措地安慰她，“不，不是的芝芝，和哥哥一起会很辛苦。”
殊荷紧紧拉着他皱巴巴的衬衫领口，“芝芝不怕辛苦，芝芝……只害怕哥哥也不要我了。”
那时乔娴语己经上门找了殊荷三次了。
第一次度鹤宴不在间。
隔着老房子破旧的铁窗，殊荷踩着凳子怯生生地喊乔娴语：“小姨。”
大概是刚做了植皮手术，乔娴语脸上还缠着绷带，很急切地问她，“芝芝，你记不记得妈妈的保险箱密码？”
其实是知道的，
但刚搬到这栋小房子，度鹤宴就严厉警告过不可以告诉任何一个人。
“那哥哥呢？”
“就连我也不行！”
她怕自己忘记，想偷偷告诉度鹤宴，她信任度鹤宴，就像妈妈永远会信任爸爸那样信任。
可是刚开口就被凶了。
“不可以的芝芝，这种东西只能你自己牢牢记住死死记住，因为这是你父母为你留下的最后的东西，谁想抢走都不行。”
“可我想送给小鹤哥哥。”
“乖，哥哥己经得到了更重要的东西了。”
那时殊荷想追问更重要的是什么，度鹤宴也没细说，只是叮嘱她，“凡是想要抢走你东西的人都是坏人，芝芝一定要先保护自己，知道么？”
她虽然还不是很懂，但胜在了听话，无辜装傻，到最后乔娴语也没发现她的秘密。
第二次登门，刚巧度鹤宴从外面回来，那天拿到了不错的薪水，难得改善伙食，两人对着一小块提拉米苏反复谦让，最后剪刀石头布决定由殊荷先吃第一口。
乔娴语就是在这时登门，提出要带殊荷走。
殊荷紧张地看向度鹤宴，生怕他会同意。
度鹤宴连头都没抬，继续慢吞吞地给她剥虾。
她小口口地吃完一只，又被喂了两口甜汤。
“那芝芝觉得呢？”度鹤宴终于发话了。
“度鹤宴，芝芝是我姐姐的孩子。”
“我知道，”度鹤宴地视线全都落在了殊荷身上，“但要决定的是芝芝的未来，我希望芝芝可以自己做主。”
殊荷起身轻轻拥抱了一下乔娴语。
乔娴语只要发出胜利者的笑声，下一刻，殊荷便慢慢放开了怀抱。
“对不起小姨，芝芝很喜欢小姨，但是小姨现在还有很多人陪着，如果没有芝芝，小鹤哥哥就什么都没有了，芝芝想要和小鹤哥哥在一起。”
她的声音不大，却成了坚定的誓言。
那一天，三个人，两个大人全都说了假话。
唯独殊荷，是从始至终的认真。
乔娴语第三次找上门，是在殊荷小学的门口。
度鹤宴在海绵娃娃上练习了很久，终于学会了给小姑娘扎小辫，把衣襟前的飘带扎成漂亮的蝴蝶结。
殊荷学会了自己换衣服，自己洗澡，也懂事地会用自动锅热牛奶。
她从顶尖的贵族女学换到普通的贵族学校，教育可以落后，但不能差劲太多，这己经是度鹤宴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尽管落魄了，但殊荷还是像公主。
乔娴语一眼就看到了她，乖乖地站在校门口等校车。
她迈步过去，让助理拦下想要过来的老师，在殊荷面前站定，自上而下地看着那根小豆苗。
“芝芝，要不要小姨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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