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南江大学的梧桐叶刚刚泛黄。
顾若安拖着两个大行李箱站在校门口,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九月的阳光依然毒辣,她眯起眼睛打量着这座即将生活西年的校园。广播里正在播放逃跑计划的《夜空中最亮的星》,她不由自主跟着哼唱起来。
"同学,需要帮忙吗?"一个戴着志愿者袖标的男生走过来。
"谢谢,我是文学院新生,请问..."
"文学院首走右拐,看到逸夫楼再左转。"男生热情地指路,"那边有迎新点。"
顾若安点点头,拖着箱子按指示方向走去。行李箱的轮子在石板路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她忐忑心跳的伴奏。转过弯,一阵清越的键盘敲击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计算机系的迎新点前,一个穿简单白衬衫的男生正皱着眉头调试电脑。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顾若安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又蓝屏了。"旁边一个女生抱怨道,"新生登记系统完全用不了。"
白衬衫男生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敲击键盘,额前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顾若安注意到他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可能是内存溢出。"她鬼使神差地开口。
男生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她。
顾若安放下行李箱走过去:"可以让我试试吗?"
男生迟疑了一下,让出位置。顾若安接过电脑,快速输入几行命令,系统立刻跳出黑色窗口。
"你在做什么?"男生凑近屏幕,他身上有淡淡的青柠香气。
"强制结束错误进程。"顾若安的手指没有停,"你们这个登记软件太老了,跟新系统不兼容。"
三分钟后,电脑恢复正常运行。周围响起一阵掌声。
"厉害。"男生伸出手,"陆瑾泽,计算机系大二,学生会副主席。"
"顾若安,文学院新生。"她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触感温暖干燥。
"你不是计算机专业的?"
顾若安笑了:"我爸爸是程序员,从小耳濡目染。"
他们相视一笑,陆瑾泽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形。就在这时,顾若安身后传来催促声:"文学院的新生快点来登记了!"
"我得走了。"顾若安匆忙提起行李箱。
"等等。"陆瑾泽从桌上拿起一张传单塞给她,"校报招新,考虑一下。"
顾若安把传单塞进背包,匆匆赶往文学院迎新点。等她办完所有手续,己经是下午三点。按照分配表,她来到7栋315宿舍,她的室友不在寝室,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两张床和两张书桌。窗外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几乎触到窗台,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若安叹了口气,开始整理行李。她从箱子里取出心爱的木吉他,这是十八岁生日时父亲送的礼物。傍晚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地板上,她轻轻拨动琴弦,弹起那首《夜空中最亮的星》。
弹到第二段时,窗外突然传来口琴的声音,完美地跟上了她的节奏。顾若安惊讶地停下,口琴声也随即停止。她又弹了几个音符,口琴立刻回应。就这样,他们隔空完成了一整首合奏。
顾若安好奇地探出窗外,寻找声音的来源。对面是男生宿舍,某个阳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她挥手——白衬衫在夕阳下染成金色,是陆瑾泽。
他举起口琴示意,顾若安笑着挥了挥拨片。暮色渐浓,两个年轻人的剪影定格在九月的晚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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