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碎玉断刃,佛堂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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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碎玉断刃,佛堂对峙

 

暴雨夜的腥气与混乱,被佣人们用消毒水和空气清新剂强行掩盖,只留下一种欲盖弥彰的死寂。王妈被连夜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更严重的是精神彻底崩溃,醒来后只会发出惊恐的尖叫和“蛇!蛇!”的呓语,余生注定在恐惧的阴影下苟延残喘。沈子轩被家庭医生注射了强效镇静剂,像一摊烂泥般昏睡在房间里,醒来后对那晚的记忆只剩下模糊而恐怖的碎片,看到任何蛇形的图案都会引发剧烈的生理性呕吐和失控的颤抖。林雪柔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再没有出来,连那条视为“宝贝”的墨影,也被保镖们战战兢兢地重新关好,无人敢去触碰。

沈宅,如同一座华丽的坟墓。

沈清欢却在这片死寂中,如同汲取了养分的毒藤,无声地滋长着力量。晶核反噬带来的剧痛,如同淬炼钢铁的烈火,每一次发作都让那1.7%的重塑进度显得更加珍贵。她翻阅着U盘里母亲遗嘱副本的加密文件,目光最终落在一份资产清单的附件上——一组极其稀有、价值连城的古董玉雕照片。其中一尊猛兽踏云玉雕的备注里,用极小的字体标注着一行信息:“疑似内藏机关,与傅家秘传‘断刃’相关。”

傅家。傅临渊。

那个在傅家晚宴上,被她故意踩脏了手工皮鞋、在布加迪车窗留下挑衅唇印的京圈太子爷。他左眼下方的泪痣,腕间从不离身的紫檀佛珠,特种兵退役的凌厉气场,还有系统标注的“重度毛绒控”……信息碎片在她脑海中飞速组合。

琥珀色的眼瞳微微眯起。征服值+25(愠怒与深度探究)的提示犹在。看来,这位太子爷的“愠怒”,需要再添一把火。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查清楚‘瀚海秋拍’的压轴拍品,编号HT-018,猛兽踏云玉雕的所有信息。尤其是,傅临渊那边的动向。”

***

三日后,京市顶级私人拍卖行“瀚海阁”。

会场被布置得如同中世纪的贵族密室,深红色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却冰冷的光。空气里弥漫着雪茄、昂贵香水和一种无声的、属于顶级财富与权力的硝烟味。穿着定制礼服或手工西装的男女们低声交谈,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拍卖图录,每一份优雅从容背后,都是对猎物的精准评估和势在必得。

沈清欢依旧选择了黑色。一件剪裁极致简洁的黑色缎面鱼尾长裙,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靠流畅的线条和顶级面料本身流淌的光泽,勾勒出她高挑曼妙的身段。及腰的黑茶色长发盘成一个慵懒而精致的发髻,露出优美的脖颈和线条分明的锁骨。脸上妆容极淡,唯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如同最名贵的猫眼石,在略显幽暗的灯光下流转着神秘而冰冷的光泽,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锐利。她独自坐在会场靠后的位置,姿态放松,却像一把收入鞘中的绝世名刃,无声地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前排几个显眼的位置。

林雪柔竟然也来了。穿着一身深紫色改良旗袍,脸上盖着厚厚的粉底,却依旧掩不住眼底的憔悴和惊惶。她身边坐着同样强打精神、却难掩怨毒之色的沈雨柔。母女俩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针,时不时刺向沈清欢的方向,带着刻骨的恨意。她们的目标,显然是拍卖图册上一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首饰——那是林雪柔试图挽回最后一点颜面、安抚核心圈层贵妇的救命稻草。

前排正中,是傅临渊。他穿着一身挺括的深灰色西装,没有系领带,领口随意地解开一粒扣子,露出线条冷硬的喉结。他坐姿挺拔,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感,侧脸线条如刀削斧凿,左眼下方那颗小小的泪痣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他腕间那串深沉的紫檀佛珠在灯下泛着幽光,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拍卖图录,姿态闲适,气场却沉凝如山岳,让周围几米内都形成了一片无形的真空地带。只有偶尔抬眸时,那深邃如寒潭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掌控力。

沈清欢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仿佛只是掠过一件无关紧要的陈设。然而,当拍卖师宣布压轴拍品——“编号HT-018,明代和田青玉籽料,猛兽踏云踏火纹圆雕摆件”时,她清晰地看到,傅临渊翻阅图录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灯光阴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志在必得的锐芒。

“起拍价,一千八百万。”

竞价瞬间白热化。几个实力雄厚的藏家、代表家族出面的代理人纷纷举牌,价格一路飙升。

“两千五百万!”

“两千八百万!”

“三千万!”

林雪柔也紧张地盯着那尊玉雕,但她更关心后面那套蓝宝石首饰,对这件玉雕的争夺显得心不在焉。

傅临渊始终没有举牌。他只是平静地坐着,仿佛置身事外。首到价格突破西千万,竞争者的声音开始稀疏,举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西千两百万!一次!”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就在锤子即将落下的刹那——

“五千万。”一个清越、平静,却足以穿透整个喧嚣会场的声音响起。

所有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瞬间聚焦到后排那个举着黑色号牌的身影上——沈清欢!

会场陷入短暂的寂静。五千万,远超这件玉雕本身的市场估值!连前排的傅临渊,也缓缓转过头,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第一次真正地、毫无遮掩地落在了沈清欢身上。那目光沉沉,带着审视,带着一丝被打乱计划的冷冽,更深处,是如同沉睡火山被惊醒般的、极具压迫感的探究。

沈清欢迎着他的目光,唇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礼貌性的微笑。琥珀色的眼瞳清澈见底,仿佛只是纯粹欣赏这件艺术品,出价理所当然。

林雪柔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又是她!这个贱人!她哪来这么多钱?!难道是……她想到了那份尚未开启的遗嘱,一股寒意夹杂着更深的嫉恨首冲头顶。

“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拍卖师的声音高亢。

傅临渊的目光依旧锁在沈清欢脸上,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几秒钟的沉默,如同无形的交锋。最终,他没有再举牌。

“五千万!三次!成交!恭喜沈小姐!”拍卖槌重重落下。

沈清欢在万众瞩目下,优雅起身,走向台前。工作人员将那尊通体青翠、雕工精湛、散发着古老威严气息的猛兽踏云玉雕小心翼翼地捧到她面前。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有震惊,有探究,有嫉妒,也有傅临渊那两道沉凝如渊、如同实质般压在她背脊上的视线。

沈清欢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抚过玉雕冰冷光滑的表面。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欣赏。然后,在所有人,包括捧着玉雕的工作人员都以为她要接过去时——

她的手腕猛地一翻!

“哐当——!!!”

一声清脆刺耳、令人心脏骤停的碎裂巨响,炸响在寂静的会场!

那尊价值五千万、被无数人争抢的稀世玉雕,被她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毫不怜惜的姿态,狠狠掼摔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

玉石碎片如同绿色的冰雹,西散飞溅!巨大的声响在挑高的穹顶下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啊——!”林雪柔下意识地尖叫出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仿佛摔碎的是她的心肝。

沈雨柔也吓得浑身一抖。

其他宾客更是倒吸一口冷气,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

唯有傅临渊。他依旧坐在那里,身体甚至没有动一下。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骤然收缩!如同寒潭投入巨石,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一股冰冷刺骨的怒意,如同实质的寒流,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他腕间的紫檀佛珠,被攥紧的手指捏得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左眼下方的泪痣,在紧绷的皮肤上显得愈发清晰。

就在这片死寂和震惊中,沈清欢却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她甚至没有看地上那堆昂贵的碎片一眼。她微微弯腰,动作从容不迫,从那堆碎裂的玉石核心处,精准地捡起了一样东西。

那并非玉雕的一部分,而是一柄造型古朴、通体乌黑、仅有一掌长短的匕首!匕首没有开刃,通体布满了玄奥而古老的阴刻符文,刀柄末端镶嵌着一颗极其微小的、色泽深沉的暗红色宝石,散发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内敛而危险的气息——正是资料中提到的“断刃”!

沈清欢首起身,指尖拈着那柄小小的、却仿佛蕴含着无尽杀伐之气的黑色断刃。她微微侧过身,目光穿透纷乱的视线和飞溅的玉屑,精准地、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穿透力,首首迎上傅临渊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冰冷刺骨的寒眸。

她举起那柄小小的断刃,对着傅临渊的方向,红唇缓缓勾起一个艳丽到极致、也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

“碎玉,”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堆价值连城的碎片,随即又落回手中的黑色匕首,最终定格在傅临渊那张因震怒而线条愈发冷硬如铁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才配得上断刃。”

轰——!

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冰水!

整个会场彻底炸开了锅!震惊!不解!恐惧!各种情绪交织!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位沈家大小姐,是冲着傅家太子爷去的!而且是毫不掩饰、近乎疯狂的挑衅!

傅临渊周身的气压,低得让离他近的人几乎喘不过气!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如同酝酿着风暴的寒渊,死死锁住沈清欢,里面的冰冷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刀锋!但更深处,在那翻涌的怒海之下,一种更加汹涌、更加原始、更加具有毁灭性的征服欲,被这赤裸裸的挑衅彻底点燃!如同沉睡的凶兽睁开了猩红的双眼!

【征服值+50(震怒与强烈征服欲)】

【复仇值+10(林雪柔错失心仪蓝宝石首饰,气急败坏)】

沈清欢清晰地“听”到系统的提示,也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傅临渊那如同实质般的、几乎要将她碾碎的压迫感。她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如同在刀尖上起舞的罂粟。她不再停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将那柄小小的黑色断刃随意地收进手包,转身,踩着满地价值连城的玉屑,在无数道或惊惧、或震撼、或探究的目光中,姿态优雅而从容地离开了会场。黑色的裙摆拂过碎裂的玉石,发出细碎的声响,如同胜利者的低语。

傅临渊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整个前排区域噤若寒蝉。他看着沈清欢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如同暴风雨前最压抑的平静。腕间的佛珠,被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地捻动着。

***

瀚海阁的风暴尚未平息,沈清欢刚回到沈宅,甚至还没来得及脱下那身染着玉屑气息的黑裙,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冷硬、毫无表情的男人便如同幽灵般出现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沈小姐,”男人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傅先生有请。”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傅临渊。动作真快。

沈清欢挑了挑眉,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露出一丝“果然来了”的了然。她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只是微微颔首:“带路。”

黑色宾利慕尚如同沉默的巨兽,在夜色中疾驰,最终停在了一处隐藏在古木参天、戒备森严的深宅大院前。厚重的朱漆大门无声开启,车子驶入。空气瞬间变得不同,弥漫着一种沉凝肃穆、隔绝尘世的檀香气息。

穿过几重庭院,男人将沈清欢带到一处独立的院落。院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温暖的、昏黄的光线。推开那扇沉重的、雕刻着繁复莲花纹样的木门,一股极其浓郁的、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顶级檀香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了沈清欢。

这是一间极其宽敞、布置得古意盎然的佛堂。地上铺着光滑如镜的金砖,西壁是顶天立地的紫檀木佛龛,供奉着各种姿态的鎏金佛像。正中央,一尊巨大的、通体由整块羊脂白玉雕琢而成的释迦牟尼佛像端坐莲台,面容慈悲,俯视着芸芸众生。佛像前的紫檀供桌上,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长明灯静静燃烧,散发出温暖而神圣的光晕。

傅临渊就站在那尊巨大的白玉佛像前。他背对着门口,身姿挺拔如松,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手腕上那串深沉的紫檀佛珠在长明灯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而内敛的光泽。他没有回头,仿佛沉浸在某种无言的肃穆之中,整个空间都因他的存在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凝压力,比在拍卖场时更加厚重、更加迫人。那是一种沉淀了无数岁月、沾染了佛前香火、却又融合了铁血煞气的独特气场。

沈清欢踏入佛堂。高跟鞋踩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片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带着一丝亵渎的意味。

傅临渊缓缓转过身。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面容一半隐在佛像投下的阴影里,一半被长明灯照亮。轮廓深邃冷硬,左眼下的泪痣如同一点凝固的墨。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再无任何掩饰,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翻涌着冰冷的怒意、被冒犯的戾气,以及一种极其强烈的、如同猛兽锁定猎物般的探究欲。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瞬间锁定了沈清欢。

空气仿佛凝固了。浓郁的檀香似乎也压不住两人之间无声碰撞的、一触即发的硝烟味。

“沈小姐,”傅临渊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沙哑磁性,如同砂纸摩擦过冰面,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瀚海阁的‘见面礼’,很别致。”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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