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官道上,许云峰望着窗外连绵的青山,眉头微蹙。守夜趴在他膝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安,用脑袋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
“守夜,”他低声道,“我只会中医,可太医院里……”
小家伙抬起头,金瞳在晨光中闪烁,忽然跳上行李架,从包袱里拖出一本破旧的笔记——那是许云峰爷爷留下的手札,上面潦草地记着一些西医的基础知识。
许云峰一怔,随即苦笑:“难道爷爷还有其他身份,可是这里没有显微镜,没有抗生素,连最基础的手术器械都……”
守夜“喵”了一声,爪子按在笔记的某一页上——那是一幅简易的人体解剖图。
太医院的藏书阁比许云峰想象的还要宏伟。檀木书架上整齐排列着《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等典籍,但当他无意间推开一扇隐蔽的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昏暗的密室里,陈列着几具人体骨骼标本,墙上挂着精细的经脉与脏腑图,甚至还有一套疑似用于解剖的铜制刀具。
“这是……”
“前朝留下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许云峰回头,看见一位白发老者站在阴影处,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百年前,有位御医痴迷解剖,偷偷研究人体构造,后来被以'亵渎尸身'的罪名处死了”。
守夜警惕地竖起尾巴,但老者却笑了:“你的猫很灵性”,他指了指标本,“这些,才是真正的医术根基”。
深夜,许云峰在灯下翻阅那本爷爷留下的笔记,试图将西医理论与中医融合。守夜忽然跳上桌子,叼起一支笔,在纸上画了几道歪歪扭扭的线。
许云峰起初以为它在玩闹,首到看清那些线条组成了一个简易的心脏结构图。
“你……”他震惊地望着守夜,“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守夜没有回答,只是低头舔了舔爪子,尾巴尖轻轻勾住了他的手指。
月光如水的夜晚,许云峰带着几个最信任的学生潜入密室。守夜蹲在解剖台旁,像个严肃的助教。
“今日我们不讲经脉”,许云峰轻声道,“我们看真正的血肉与骨骼”
学生们面色苍白,但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当许云峰用铜刀划开一只捐赠的动物尸体(表面宣称是用于药材研究),展示肌肉与血管的分布时,阿青突然惊呼:“原来《灵枢》里说的如环无端,是真的!”
守夜适时地推来一本笔记,上面画着对比图:中医的“气”与西医的“血液循环”。
太医院很快风传“许云峰亵渎尸身”的流言。赵院使带人搜查时,守夜机警地将解剖笔记藏进了房梁的暗格里。
“许大人”,赵院使冷笑,“听闻你在教些离经叛道的东西?”。
许云峰平静地举起一本《本草纲目》:“下官只是在研究药材的炮制之法”。
就在僵持之际,皇长子突然派人来宣:殿下旧疾复发,点名要许云峰诊治。
病榻前,许云峰冒险用了改良版的“青霉素”(他从霉变的柑橘中提取的粗制品),配合针灸退热。守夜蹲在殿下胸口,用尾巴测量呼吸频率。
三日后,皇子痊愈,亲自下旨准许许云峰“探究医道本源”。
春暖花开时,一部奇特的医典在京城流传。书名为《中西医汇通》,扉页上印着个猫爪印。
有人看到许大夫深夜伏案著书时,他的黑猫总会蹲在砚台边。偶尔,猫爪会按住某个词句,许云峰便笑着划掉重写,仿佛在与它商量。
更神奇的是,那些被猫爪按过的段落,后来都被证实是至理——比如“疫病源于微虫,非瘴气也”,比如“心主血脉,非仅藏神”。
太医院的青砖地上,许云峰的布鞋踏出轻微的声响。守夜蹲在他肩头,金瞳扫过两侧窃窃私语的太医们。
“听闻这位许太医,连《本草衍义》都未通读?”
“乡野郎中罢了,不过是靠那只妖猫...”
守夜的尾巴突然绷首,许云峰却轻轻按住它的爪子。迎面走来紫袍玉带的院判周大人,手中象牙柄的折扇“唰”地展开,露出扇面上工笔绘制的《五脏图》。
“许太医”扇尖点了点他腰间素布药囊,“太医院用药讲究君臣佐使,你这般混杂装药,成何体统?”
深夜值宿时,守夜突然叼来本发黄的《洗冤录》。许云峰翻开被爪子按住的那页——记录的“骨肉分离”之法,竟与现代解剖学有七分神似。
“原来古人早...”他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重物落水声。
荷花池里飘着具尸首,周院判正指挥杂役打捞。守夜却蹿到池边柳树上,死死盯着尸体发青的指尖。
“且慢!”许云峰拦住要盖棺的役工,“死者并非溺亡”他掰开发僵的手指,“指缝有乌头粉末,这是...”
“荒谬!”周院判的扇骨敲在棺木上,“你莫非要说堂堂五品官员是被人毒杀?”
守夜突然扑向周院判的袖口,撕下一块布料——内侧沾着相同的粉末。
三更的停尸房里,许云峰借着灯笼微光查验尸体。守夜蹲在死者心口,爪子轻轻按压肋骨。
“果然...”他指着胸腔一处凹陷“《医林改错》说'心尖偏左三寸',但实际...”银刀划过,露出完全吻合现代解剖学的心脏位置。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守夜炸毛低吼时,走进来的却是捧着《铜人腧》的皇长子。
“孤都看见了”,殿下指尖抚过解剖切口,“原来《内经》所言'如橐龠',真是指心脏搏动”。
冬至大朝会上,许云峰呈上了重新绘制的《脏腑真形图》。周院判刚要斥责“离经叛道”,皇长子却当众展示了一具按新图制作的铜人——穴位与脏器位置分毫不差。
“许卿”,皇上着铜人,“朕准你重开校正医书局”。
雪花飘落时,守夜蹲在新制的铜人头顶。下方,许云峰正带着学生们比对古籍。忽然它跃到《黄帝内经》竹简上,爪子按住“知其要者,一言而终”八字。
许云峰望着窗外渐厚的积雪,轻声道:“是啊...医道本就不该有古今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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