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第一批肉干己经烤好，表面焦脆，内里却仍保留着鲜嫩的汁水。许云峰撕下一小块，吹凉后递给守夜：“尝尝？”
守夜小心翼翼地叼住肉干，咀嚼了几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它迅速咽下去，然后仰头看着许云峰，尾巴高高，明确表示“还要”。
许云峰忍不住笑出声：“贪吃鬼”。但还是又撕了一块给它。
他们就这样坐在火堆旁，许云峰慢慢嚼着肉干，守夜则趴在他膝上，小口小口地啃着他喂的肉块。火光映照下，小猫的黑色毛发泛着温暖的光泽，受伤的前爪偶尔轻轻抽动，但神情却异常满足。
许云峰低头看着它，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安宁。十几天前，他还是一个人独自流浪，而现在，身边却多了这个小家伙，陪他狩猎、战斗、分享食物。它不再是那只警惕的流浪猫，而是他的伙伴、家人。
“守夜”，他轻声唤道，手指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以后我们就一首这样，好不好？”
守夜抬起头，金色的眼睛在火光中闪闪发亮，然后轻轻“喵”了一声，像是在答应。
洞外，星光洒落，夜风轻拂，而火光映照下，一人一猫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晨露未干，许云峰便己经蹲在溪边，手里握着小刀，仔细地刮去野猪皮上残留的脂肪和肉屑。守夜蹲在一旁的岩石上，前爪的伤己经好了许多，但走路时仍会微微踮着脚，不敢完全用力。它歪着头，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许云峰的动作，偶尔伸出爪子轻轻拨弄一下被溪水冲走的碎肉，像是在帮忙。
“这皮子厚实，硝制好了能做不少东西”，许云峰一边刮，一边对守夜说道，“靴子、手套，说不定还能给你做个小窝”。
守夜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尾巴尖轻轻一翘，似乎对“小窝”这个词格外感兴趣。它“喵”了一声，凑近嗅了嗅那张摊开的野猪皮，然后嫌弃地打了个喷嚏——显然，生皮的气味并不讨喜。
许云峰低笑出声：“现在臭，等处理好了就不一样了，我之前还处理过内脏，那才臭”。
野猪皮坚韧，但若不及时处理，很快就会变硬、发臭。许云峰将刮净的皮子浸泡在混了草木灰的溪水里，又加入几把碾碎的橡树皮——这是处理之前的野猪皮总结的经验，能让皮革变得柔软耐用。
守夜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见他从行囊里翻出一块粗盐，小心翼翼地抹在皮子内侧，便忍不住伸出爪子碰了碰。盐粒沾在肉垫上，它立刻缩回爪子，舔了舔，随即被咸得皱起鼻子，逗得许云峰哈哈大笑。
“别乱碰”，他揉了揉守夜的脑袋，“这盐金贵着呢，得省着用”。
守夜“咕噜”一声，甩了甩爪子，乖乖趴在一旁监督，眼睛却仍盯着那张皮子，仿佛在思考这东西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
野猪皮在灰水里泡着，需要三天才能硝制完成。许云峰蹲在溪边，手里捏着滑溜溜的野猪肠子，清水一遍遍冲洗着内壁。守夜蹲在旁边的石头上，鼻尖抽动，对这股腥膻味既嫌弃又好奇，时不时伸爪拨弄一下水里的肠衣，又迅速缩回爪子，甩甩沾湿的毛。
“别闹”，许云峰笑着弹了下它的耳朵，“这可是好东西，做成肠线，缝皮子、补衣服都用得上”。
守夜“喵”了一声，歪头看他将肠子翻过来，仔细刮去黏膜，再浸入混了草木灰的水里。肠衣渐渐变得半透明，像一层柔韧的纱。许云峰捞出来，拧干水分，又用木棍撑开晾在树枝上，风一吹，长长的肠衣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等晒干了，再拿石片磨一磨，就能当线用了”他自言自语，转头却发现守夜正盯着另一堆东西——野猪的尿泡，泡在清水里漂洗。
“这个也不能浪费”，许云峰拎起那个鼓胀的囊袋，对着光检查有没有破洞，“洗干净了晒干，能当水囊用，装酒也行”。
守夜的胡须抖了抖，显然对这个“酒囊”的来历不太欣赏，但还是凑近嗅了嗅。许云峰恶作剧般突然捏了下囊袋，一股水珠溅到守夜脸上，小猫顿时炸毛跳开，气呼呼地甩头，爪子拼命抹脸，逗得他哈哈大笑。
“嫌弃什么？比你在泥坑里打滚干净多了！”
守夜不服气地“喵呜”一声，扭头去啃晾着的肠衣，结果被许云峰一把捞回来，捏着后颈教训：“这个不准咬！再捣乱，今晚不给你烤肉”。
小猫立刻老实了，趴在他膝盖上装乖，眼睛却还贼溜溜地往肠衣上瞟。许云峰无奈，从怀里摸出一小块昨天烤好的肉干塞给它，守夜立刻叼住，欢快地啃起来，暂时忘了捣蛋的事。
夕阳西下，肠衣和尿泡在微风中轻轻摇晃。许云峰坐在火堆旁，用石片打磨己经半干的肠线，守夜蜷在他脚边，抱着肉干专心致志地啃。偶尔有风吹过，晾着的猪皮轻轻拍打树干，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提醒他们——这山林里的一切，都能成为活下去的依仗。
三天后，皮子终于硝制完成，摸上去柔软却富有韧性，泛着淡淡的橡木香气。许云峰将它铺在平坦的石面上，用炭块在上面勾画出靴子的轮廓。守夜蹲在旁边，尾巴轻轻摆动，时不时伸爪按一下皮子边缘，像是在提建议。
“你也想帮忙？”许云峰挑眉，故意撕下一小条边角料，在守夜面前晃了晃，“这个给你玩”。
守夜立刻扑上去，用牙齿咬住皮条，前爪按住另一端，欢快地撕扯起来，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许云峰笑着摇摇头，低头继续裁剪，锋利的小刀在皮子上划出流畅的线条。
靴底要厚实，靴筒要贴合小腿，针脚得细密——他一边缝制，一边回忆着之前做鞋子的过程，手指自然而然地找到了记忆中的节奏。
守夜玩腻了皮条，又凑过来，好奇地看着针线在皮子间穿梭，偶尔伸出爪子轻轻拨弄一下线头，被许云峰轻拍鼻尖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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