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晨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洒落下来，驱散了夜的寒意。许云峰睁开眼睛，发现守夜己经蹲坐在一旁，金色的眸子正静静地注视着他，尾巴轻轻摆动，像是在催促他起身。
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胳膊，笑道：“早啊，守夜，睡得还好吗？”
守夜“喵”了一声，站起身，抖了抖毛，随后转头望向远处的山路，耳朵微微转动，似乎在聆听什么。
许云峰顺着它的目光看去，晨雾笼罩的山林间，隐约可见蜿蜒的小路延伸向远方。他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收拾好行囊，将火堆的余烬彻底熄灭。
“走吧，今天得翻过前面那座山。”他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定。
守夜跟在他脚边，步伐轻盈而警觉。一人一猫沿着山路前行，晨露打湿了鞋面，微凉的风拂过脸颊。许云峰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守夜，见它始终保持着警惕，心里莫名踏实了许多。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翻过一道山脊时，守夜突然停下脚步，耳朵竖起，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许云峰立刻警觉起来，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前方的树丛微微晃动，不像是风吹的痕迹。
“有东西。”许云峰蹲下身，轻轻按住守夜的背。猫的脊背紧绷着，金黄色的瞳孔缩成细线，死死盯着晃动的灌木丛。
忽然，一阵扑棱声响起，一只的野鸡从草丛中惊飞而起，翅膀拍打得哗啦作响。许云峰眼疾手快，抄起手边的石块猛地掷出——“砰！”野鸡应声落地，扑腾两下便不动了。
守夜小跑过去，嗅了嗅猎物，又抬头看向许云峰，尾巴轻轻摇了摇，像是在夸他手法不错。许云峰笑了笑，拎起野鸡掂了掂，满意地用麻绳捆住提起来。“今晚有肉吃了。”
正要继续赶路，守夜却突然转向另一侧的斜坡，爪子扒拉着潮湿的泥土。许云峰跟过去一看，几株光杆植株藏在杂草间，茎秆笔首——是天麻。他眼睛一亮，蹲下身小心挖出，根块，带着泥土的清香。
“运气不错。”他擦了擦汗，将天麻收好。守夜蹭了蹭他的腿，似乎也在为这意外的收获高兴。
天色渐晚，他们在背风处找了个平坦的地方扎营。许云峰利落地生起火，炖上野鸡和天麻。汤水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守夜蹲坐在一旁，尾巴盘在脚边，安静地守着。
火光映在许云峰的脸上，他舀了一勺汤尝了尝，鲜香中带着天麻的微苦，却格外暖胃。他给守夜撕了块鸡肉，轻声道：“辛苦了，今天多亏了你。”
守夜低头吃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夜风掠过山脊，林间传来细微的虫鸣，但这一人一猫的营地却格外安宁。
许云峰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柴，火星噼啪轻响，映得西周一片暖红。他展开铺盖，拍了拍身旁的空地，朝守夜笑道：“来，该歇着了。”
守夜慢悠悠地踱过来，在他铺好的獐子皮和狼皮上转了两圈，才蜷成一团卧下，尾巴尖轻轻搭在鼻头上。许云峰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耳根，守夜眯起眼，喉咙里又溢出那种低低的呼噜声，像段不成调的小曲。
夜风掠过树梢，远处传来几声悠远的鸟啼。许云峰盖着被子面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望着被树影切割成碎片的星空。守夜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让他想起小时候蜷在炕角取暖的花狸猫——也是这么一团温热，安静地贴着人，仿佛能把孤独都熨平。
“明天翻过前面那道山梁，说不定能捡到些栗子……”他低声念叨着，眼皮渐渐发沉。守夜的尾巴不知何时搭在了他手腕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火堆渐弱，化作暗红的炭。月光漫过山脊，给这一人一猫盖了层薄薄的银被子。
晨雾还未散尽，林间弥漫着的草木气息。许云峰被脸颊上毛茸茸的触感唤醒——守夜正用脑袋轻轻拱着他的脸，见他睁眼，立刻竖起尾巴，小跑向熄灭的火堆旁，回头望着他。
“这么早？”许云峰嗓音里带着睡意，伸手摸到水囊灌了两口。守夜的耳朵转了转，尾巴尖不耐烦地甩动，前爪交替踩着地面，像是催促。
许云峰笑着掀开被子，晨风立刻钻进单薄的外衫，激得他打了个哆嗦。守夜己经叼来他的油蜡布衣服，端坐在一旁，金色的眼睛在晨光中像两盏小灯笼。
“多谢。”他接过衣服披上，发现守夜脚边整齐地摆着三颗沾着露水的野栗子，壳上还留着猫牙细小的咬痕。许云峰蹲下身揉揉它的头顶：“这是早餐？”守夜眯起眼，用前爪把栗子往他方向推了推。
收拾行装时，许云峰发现昨天挖的天麻少了一小块。转头看见守夜正舔着嘴巴，胡须上还沾着一点淡黄色的根须残渣。他无奈地摇头：“贪嘴，天麻吃多了会头晕的。”守夜却满不在乎地甩甩尾巴，轻盈地跳上旁边一块覆满青苔的岩石，开始认真洗脸。
翻过山梁的路比预想的陡峭。许云峰拄着铁木棒，不时停下来喘口气。守夜总会在前方三五步处停下，或是假装对一片飘落的树叶产生浓厚兴趣，或是突然专注于梳理后腿的毛发——这些刻意的停顿让许云峰能不着痕迹地休息。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向阳的坡地发现了野栗子树。秋风己经帮他们剥开了部分带刺的果壳，棕红的栗子散落在厚厚的落叶间。守夜像发现了宝藏，立刻窜上树干，用爪子轻巧地拨弄那些还挂在枝头的刺球。
“小心扎着。”许云峰在树下铺开油布，不一会儿就有栗子噼里啪啦地落下。守夜在枝桠间灵活移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它油亮的皮毛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有几次它踩断了细枝，慌忙抱住主干的模样惹得许云峰笑出声来。
收获的栗子装了小半布袋。许云峰剥开一颗生吃，清甜的汁水在口中漫开。他给守夜也剥了一颗，猫儿嗅了嗅，谨慎地舔食，胡须上沾了碎屑也不在意。
继续前行时，守夜突然窜进路旁的灌木丛。许云峰听见窸窣的声响和几声急促的“咔咔”声——那是守夜捕猎时特有的威慑声。不一会儿，它叼着一只的竹鼠钻出来，得意地昂着头。
“今天真是丰收日。”许云峰赞许地挠挠它的耳后。守夜把猎物放在他脚边，用前爪推了推，尾巴高高，尾尖弯成个骄傲的问号。
傍晚他们选了处背靠巨岩的平地扎营。许云峰用石块垒了个简易灶台，炖上栗子和鼠肉。守夜蹲坐在火堆旁，火光在它瞳孔里跳动，像两簇小小的火焰。当香味飘出时，它的鼻子不停抽动，粉色的舌头悄悄舔过嘴角。
许云峰故意慢吞吞地搅动汤勺，守夜的尾巴尖开始焦急地左右摆动。“馋猫。”他笑着盛出一些放在木片上晾凉。守夜凑近嗅了嗅，却没有立即开动，而是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腕——这是它表达感谢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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