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见状,悄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寻到了同样避开喧嚣的李清照。
“今日多亏了阿照帮忙。”
秦宁看着她,真诚地说道。
“若非李清照的人脉和面子,今日这雅集,断然不会如此成功。”
李清照抿嘴一笑,眼波流转。
“你这酒确实是好,我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两人并肩,缓缓向西园门口走去。
刚走到园门附近,一道身影便迎了上来,正是赵明诚。
“清照,”赵明诚的目光落在李清照身上,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
“天色不早了,外面风大,我备了马车,送你回去吧,免得受了风寒。”
秦宁听着这话,心中无由来地翻了个白眼,这赵明诚,还真是锲而不舍。
李清照脚步未停,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多谢赵公子美意。今日在雅集上小酌了几杯,此刻头脑有些发热,正好走走,消消酒气。”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赵明诚,语气中带着疏离却又不失礼数的提醒.
“赵公子也早些回去吧,想必嫂夫人还在家中等候。”
言罢,她便与秦宁一同,并肩走出了西园的大门。
西园雅集散去,赵明诚独自站在园门之内。
寒风吹过,衣袂翻飞,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郁结与脸上的铁青。
李清照那句“嫂夫人还在家中等候”,如同一根尖刺,狠狠扎在他心上,让他精心准备的温情与关怀,瞬间成了笑话。
即便李清照有意疏远自己,可为何偏偏对那秦宁,一个区区商贾之子,却能那般另眼相看?
自己纵然己经娶妻,但凭着他金石才子之名,加之如今父亲在朝中圣眷正浓,便是将来肩挑二房,也不是什么难事。
莫非,她还在为退婚一事耿耿于怀,故意用这个秦宁来刺激自己,羞辱自己?
管家赵庆见自家公子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连忙趋步上前,低声问道。
“三公子,这秦宁如此不识抬举,要不要小的派人……给他点颜色瞧瞧?”
赵明诚倏然转头,瞪了赵庆一眼。
“愚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多动动你的猪脑子!”
赵庆被骂得一缩脖子,不敢再言。
“今日派去联系那陈守拙的人,手脚可曾干净?不可留下任何纰漏。”赵明诚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赵庆连忙回道:“三公子尽管放心,并非我赵府的人出面,乃是花钱雇了几个市井间的闲汉去传的话。就算事后有人追查,也断然查不到咱们府上半点干系。”
赵明诚冷哼一声,目光重新投向园外熙攘的人群,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
既然明的来不成,那便暗度陈仓。
他秦宁不是会酿酒么?我倒要看看,没了那独门秘方,他还如何得意!
“赵庆,”他压低了声音,“你寻几个机灵些的,想法子混进孙家酒坊,务必将那‘烧刀子’和新果酒的酿制秘方,给我弄到手!”
赵庆随即盘算起来,要在孙家酒坊安插人手窃取秘方,汴京本地的酒匠多半不妥,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容易被认出,或者与孙家沾亲带故。
此事,恐怕还得从外地寻些生面孔,嘴严手脚又利索的才行。
“是,三公子!”赵庆连忙应下,心中却暗自嘀咕,这秦宁,怕是要倒大霉了。
西园雅集之后数日,秦宁与孙羊正店推出的“烧刀子”和新制果酒,果然如预料般在汴京城内掀起了一股风潮。
孙羊正店门口每日车水马龙,前来购酒的百姓、小商贩络绎不绝,甚至连一些大酒楼的管事也亲自前来订货。
不过大半月光景,利润便远超当初秦宁与孙菀青所言的“月盈利五百贯”。
孙祥年看着账簿上日渐丰厚的入账,整日乐得合不拢嘴,当即拍板,决定大规模扩建酒坊,增添酿酒器具,招募更多人手。
酒坊扩建如火如荼,秦宁也一头扎了进去。
眼见人手增多,工序繁杂,他便将一些现代的管理理念,用孙菀青能听懂的方式解释给她听。
“菀青你看,如今咱们人多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人负责好几道工序,那样既慢,又容易出错。”
秦宁指着忙碌的酒坊,“我们可以将酿酒的每个步骤细分,比如,专门有人负责挑选清洗果子,专门有人负责破碎,专门有人负责看管发酵,专门有人负责蒸馏时的火候……”
孙菀青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这不就是……各司其职?”
“对,但可以更细致。”秦宁笑道,“比如蒸馏,掐头、取酒、去尾,这三个环节,都可以由不同的人专职负责,熟能生巧,效率自然就高了。”
“如此一来,便如同一条流动的溪水,每个环节顺畅衔接,这便是‘流水作业’的好处。”
他又指着一旁刚刚酿出的酒液:“还有这酒的品质,也要有专人负责查验。每一批次的酒,从色泽、气味到口感,都要有统一的标准。不合规的,便不能出坊。这叫‘品控’,确保咱们孙羊正店出去的酒,都是上上之品。”
经秦宁一点拨,她便茅塞顿开,兴奋地拍手道。
“秦公子你这法子好!这样一来,不仅出酒快,而且酒的品相也能更有保障!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她风风火火去调派人手的背影,秦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几日,秦宁除了偶尔去酒坊指导关键工序外,便多在竹涧居内整理从现代带来的资料,或是练习书画。
这日,李格非处理完公务,特意绕道来了竹涧居。
“子昂啊,”李格非呷了一口秦宁泡的茶,捋须笑道:“听闻你那新酒,如今在汴京城可是炙手可热!”
秦宁谦逊道:“都是托了文叔公和孙东家的福,晚辈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李格非摆摆手:“你莫要过谦。你这经商的才智,确实出人意料。只是……”
他话锋一转,面露些许担忧之色,“子昂,你天资聪颖,于格物致知一道颇有见地,本应专心于圣贤书,以期科举高中,光耀门楣。”
“这商贾之事,虽能获利,却终究是‘奇技淫巧’,恐会分了你的心神,引人非议,于你将来仕途不利啊。”
秦宁明白李格非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他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
“文叔公教诲的是,晚辈铭记在心。”
“只是眼下初到汴京,尚需安身立命之本,待日后稳定下来,定会潜心向学,不负文叔公厚望。”
李格非见他态度诚恳,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
孙家酒坊扩建后,新招募了不少酿酒工匠。
这其中,有三个人的举动,引起了秦宁的注意。
其他工匠巴不得早点收工,这三人却干什么都特别积极,首到工匠都走了还在酒坊里转悠。
凭借着秦宁的经验,这三人绝对有问题,都是牛马有什么好卷的?除非......他们有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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