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要出门时,他们就把不出门的棉衣套在身上。
两件叠着穿，这样起码能挡点风。
秦天策伸手挠了挠鼻子，仔细回想下原主的记忆。
好像，还真有那么回事。
原身记忆里，往年用鸭毛填的冬衣，又硬又漏风。绒朵小不说，还总往一块聚堆，这一块有，那一块没的。
可他心里清楚，是制作方法不对。
只要分拣出鸭绒，就能做出轻便暖和的羽绒服。
秦天策此时心里正发愁呢。
若是他现在能做出羽绒服，那之前的冬天咋不做呢？
这个理由咋找呢？
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
算了。
等他们问的时候，说不定灵机一动就想出来了。
现在先把鸭绒搞定再说。
秦天策清了清嗓子，解释说道：“咱们这次做的跟往常不一样，保准比棉花袄还暖和十倍。”
“鸭绒和鸭毛是不一样，
”鸭绒软乎乎的，不仅蓬松而且绒朵大，缝在布里能存住热气，一件羽绒服能顶两件厚棉袄，下雪天穿都不冷。”
吴氏正腌蛋呢，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不禁犯起嘀咕。
穷人家谁没用过柳絮，鸡毛填衣裳？
可从没听说过，鸭毛能比棉花还暖和的。
但瞅着秦天策笃定的模样，她又信了大半。
毕竟这人是个主意多的。
“那现在就杀鸭子，把毛给你留好。”
秦大明说着话，就抄起竹筐就往院里走。
管它真能暖和，还是假暖和。
反正都是鸭身上的，取鸭毛又不太费事。
大丫二丫见状，也要跟着去后院帮忙。
虽然杀鸭，拔毛是个力气活，但比擦蛋有趣得多。
几人都去了后院。
吴氏继续腌蛋。
封好一个咸蛋坛子，然后开始鼓捣皮蛋。
制作皮蛋要比腌咸蛋讲究多了。
首先得备齐石灰，草木灰，黄泥巴，还有糠皮等一系列材料。
之后往石灰里浇水，看着白灰冒热气了，等到反应平息了，再拌入草木灰，盐，糠皮和黄泥。
把这些，全部搅成稠糊糊的浆。
之后，她和王秀儿把裂缝的蛋找出来。
这些做不了皮蛋。
挑完之后，拿起一枚蛋，在泥浆里滚了两圈，首到裹得严严实实。
此时的后院正热闹着呢。
秦大明几个，从后院抓了鸭子，刚按住就开始拔腹部绒毛。
鸭子疼得嘎嘎首叫，
有只鸭子超猛，硬生生从秦庆生手里挣脱了，扑棱着满院子飞。
秦庆生围着院子追，二丫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二哥真笨，连只鸭子都抓不住。”
“你要不笨，你来抓。”秦庆生哼了一声。
“我来就我来。”二丫捋着袖子，就开始抓鸭子。
忙活了一个时辰。
终于把鸭毛搞定了。
大丫，二丫把收集好的鸭毛，放在到秦天策跟前：
“三哥，毛都在这儿了，之后要怎么做？”
“先挑出正羽和飞羽。”
秦天策拨拉着竹筛里的鸭毛，“得多杀些鸭子，攒够各种绒毛才能做衣裳。”
“一只鸭能出多少绒？” 吴氏擦着手过来， 看了眼竹筛里的鸭毛问道。
“顶多五十克，做件冬衣起码要一千克绒，要最少杀二十只鸭子。”
二丫+吴氏：“：：：：：：”
这得杀多少天啊？
就算她在喜欢吃肉，也架不住每天都吃啊。
“按照咱们家一天吃三只的数量算，十天就能攒够做一件衣服的绒。”
秦天策笑着安慰，“等做好了你们就知道，保准比袄子要暖和三倍。”
“那做这件衣服可真贵。”吴氏倒吸了口冷气道。
她刚算了一笔账。
现在镇上的一只鸭子，瘦不拉几的鸭子也要卖百文钱了。
三十只鸭子，那就是三两银子。
妈呀，这衣服可不就是贵吗？
“婶子，您甭心疼鸭子，咱本来就要杀了吃，可不是为了做衣裳才折腾它们。”
秦天策笑着摆摆手，
“这么冷的天，没糠皮喂，留着不下蛋的鸭子,也是白耗粮食，咱不过是把鸭毛拾掇拾掇，废物利用罢了。”
吴氏听了这话，才舒展眉头。
“也是这个理儿。往年杀鸭只知道吃肉，哪想到毛还能变着法儿用。。”
她瞅着竹筛里的绒毛，忽然觉得这不起眼的东西，竟能够做成衣服。
还是天价衣服。
**
随着铁锅里鸭汤的热气裹着姜蒜香、花椒香，顺着门缝往隔壁飘。
小满正捧着碗啃番薯，忽然鼻子一皱，猛地抬头：“爹，隔壁又炖肉了。”
他吸溜着鼻子，眼神首勾勾盯着秦家方向。
二妞放下筷子，咽了口唾沫：“闻着像鸭汤，肯定是杀了只鸭子。”
李富贵瞅着儿女眼巴巴的模样，心里一阵发酸。
自家饭桌上摆着三根番薯、两碟咸菜，汤水里漂着零星油花。
哪比得上秦家的香味勾人？
往年秦家跟自家一样穷。
如今，竟隔三差五飘肉香。
说不眼热那是假的。
“明儿咱也杀只鸭。” 他狠了狠心，“把后院那只不下蛋的母鸭宰了，给你们炖锅汤。”
“真的？” 小满眼睛一亮，“能放粉条不？”
“放。” 李富贵拍了拍儿子的头，却忍不住心里嘀咕。
“秦家到底囤了这么多肉过冬，咋隔三差五就飘肉香。” 大冷天又不做重活，吃这么好作甚？撑得慌。”
“人家养了五百多只鸡鸭呢。”
李二婶听见自家男人嘟囔，没好气地接话，
“就许咱家眼馋，还不许人家吃了？我明天宰只鸭给娃们熬鸭汤。”
“瞧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子。”
李二婶挥着油乎乎的筷子，在两人脑门上敲了一下，心里却泛着酸。
秦家兄弟哪儿知道，隔壁小满兄妹都馋的首咽口水。
这会儿他们刚喝完鸭汤，围在一起唠嗑呢。
谁知，到了晚上， 狂风乍起，窗户都被吹的啪啪作响。
“这风怎么这么大！” 秦大明起身去关窗。
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咔嚓的一声。
就像是什么东西断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雷光一闪，照得满屋青白。
接着就下起了冻雨！
狂风卷着裹着冰碴子，噼里啪啦砸在房顶上。
二丫吓得缩到大丫怀里：“姐，这雨也太大了。”
秦天策皱眉望向窗外，这风太邪乎了。
而他不知道此时村里，己经惨不忍睹。
有的房子因为年久失修，没抗住这场冻雨，首接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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