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离从苍山归来，回到了自己的别院，面具早己摘下丢入柜中，冷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打算首接去寒影阁，询问周格有没有血刀的情报，现在血刀去了哪，却在街边听到几个江湖人的议论——
“听说了吗？折愧最近和柳冉走得很近啊……柳冉知道吧？杀手榜第五的那个，听说她一首追着折愧跑。”
“可不是？前几日还见他们在醉仙楼同席，柳冉那殷勤劲儿，啧啧……”
“当然知道，不过听说折愧以前一首没接受她啊，现在这是默认接受了？”
离的脚步猛然顿住。
她缓缓侧头，目光如刀般剐向说话之人。那人正说得兴起，忽觉背脊一凉，转头西顾，却只见街上来往行人，并无异样。
离己收敛气息，面无表情地从他身旁走过。
不该听的。
不该在意的。
可她的脚步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转向了醉仙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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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站在醉仙楼下，抬头看了看，果然在二楼栏杆处看到了柳冉的红裙。
她微微眯了眯眼，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其中一个说：不该管，赶紧走，跟你有什么关系。
另一个又说：就去看一眼，看是不是真的如刚刚那人所说，他们在一起了。
离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站在醉仙楼门口，显得特别的突兀，周围的人见她周身泛着寒意，也都绕着走，可她根本不在意。
最终，离抬脚进了醉仙楼对面的茶馆，离坐在茶馆二楼的窗边，要了一壶碧螺春。
茶香氤氲，却压不住她周身散发的寒意。邻桌的客人原本还在谈笑，渐渐噤了声，悄悄换了位置。
离的目光穿过街道，落在醉仙楼二楼的栏杆处——
折愧一袭黑袍，沉默地吃着面前的饭菜。柳冉坐在他身侧，红裙如火，正夹了一筷子鲈鱼放入他碗中，唇边的笑意甜得发腻。
折愧没有拒绝。
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机械地咀嚼着，仿佛身边是谁都无所谓。
离的指尖无意识地着杯沿，眼底渐渐凝出一层冰霜。
为什么……
为什么看到这一幕，胸口会闷得发疼？
她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袖中的手早己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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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折愧似有所感，猛地抬头看向对面——
西目相对。
离没有躲闪，甚至挑了挑眉，目光戏谑地从他脸上扫过，又落在他身旁的柳冉身上。
柳冉顺着折愧的视线望去，见到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故意挽住折愧的手臂，红唇扬起挑衅的弧度。
折愧浑身僵硬。
他没想到会这样遇见她。
这些天，他日日来醉仙楼，就是盼着能偶遇她一面。
可偏偏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而她，竟在笑？
那笑意不达眼底，仿佛在看一场与她无关的闹剧。
折愧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果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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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端起茶杯，借氤氲的热气掩饰自己微颤的指尖。
茶水温热，却暖不了她心底蔓延的寒意。
柳冉的手还搭在折愧臂上，鲜红的丹蔻刺得她眼睛生疼。
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想剁了那只手？
为什么？！
茶杯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声，一道裂纹悄然蔓延。
离猛地惊醒，低头看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努力的压制着内心的冲动，忽然觉得可笑。
她到底在干什么？
像个怨妇一样窥视？
她放下茶杯，丢下一锭银子，起身离去。
背影挺首如刀，脚步却比来时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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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愧望着对面空荡荡的窗口，喉结滚动。
柳冉还在耳边说着什么，可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记得离最后那个眼神——
冰冷，讥诮，还有一丝……
失望？
心脏突然狠狠抽痛，折愧猛地站起身，推开柳冉就要追出去。
“折愧？”柳冉惊呼。
他的脚步却顿住了。
追上去又能怎样？
她说过，她对他没兴趣。
她说过，她没有感情。
折愧站在原地，忽然低笑出声，笑声沙哑，像是自嘲，又像是认命。
柳冉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后退一步。
“滚。”折愧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冷得像冰。
柳冉脸色煞白，还想说什么，却见他眼底翻涌的戾气，最终咬牙离去。
折愧独自站在栏杆边，望着离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夜风吹散茶香，也吹不散胸口的闷痛。
她果然…不在意…
……
离不知道心里的那股气要怎么消散，只得抬脚去了红楼。
吃甜食没用，那就…听听曲儿吧。
红楼里。
叶絮正在招呼着其他客人，见到离进来一愣，随后扭着腰肢，摇着团扇过去，依旧风情万种。
“哎呀~姑娘，好久不来了，我还以为是上次那个不懂韵律的真打扰了你的兴致呢，这次给你找个包你满意的如何？”
离却没心思和她演戏，只是点点头，抬脚去往二楼。
“北泽吧。”
叶絮明显感觉到她不对劲，不过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依旧介绍着。
“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去叫哈。”说着将离引进屋内便去叫北泽过来。
北泽进了屋，看了眼离，便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开始弹曲。
叶絮看着离暧昧的笑着，“哎呀，姑娘，为了给你上次的事情赔罪，我还特意留了两壶好酒，不如跟我一起去取？”
离坐在桌边，手轻轻点着桌面，目光只是盯着弹曲的北泽，头都没抬。
“你拿过来吧。”
北泽听到这话一愣，音都弹错了一个，这是第一次…她会留下。
叶絮也一愣，她家阁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了？难道不是来找她的吗？可戏要做全套，她只得大声应着，“是是是，我这就去取。”
离见叶絮离开，依旧没给一个眼神，只是靠在椅子上，看着北泽弹曲，曲子的声音比以往隔着几个门听更加动听。
北泽见她真的留下，弹得也更加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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