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祠堂里牌位前的烛火影影绰绰的,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阴森可怖,屋外突然电闪雷鸣,祠堂忽明忽暗,像是地狱的入口一般,乔青璃却一点都不怕,借着昏暗的烛火,她很快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自己娘亲的牌位,鼻头一酸,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真的太不容易了,打从自己记事起,她的娘亲就战战兢兢地在乔府讨生活,没有恩宠、没有尊重,甚至连尊严都被践踏完了,如今,她终于入了祠堂,如此,应该不会变成孤魂野鬼了吧?乔青璃心里百感交集,身为女人,有太多的不得己。
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黑影将她瞬间包围,她警觉地回头,却见是自己的父亲。乔青璃眼眶一湿,虽然父亲和她不亲,但好歹是自己的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至亲,此时此刻,乔渊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将快要被伤心难过裹挟的自己拉回上岸。
“父亲…”她的鼻音很重,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哭腔。
乔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那标准的鹅蛋脸上,嵌着两条弯弯的黛眉,眉梢处透着几分灵动与俏皮,又添了一抹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双眸如两汪幽潭,澄澈且深邃,眼波流转间,藏着盈盈秋意,只消轻轻一抬眸,便能首首地撞进人心底,叫人沉沦其中,再难挪开视线。浓密卷翘的睫毛,恰似蝴蝶的羽翼,她的鼻子,精巧挺秀,恰到好处地镶嵌在脸庞中央。线条流畅而自然,山根微微隆起,鼻梁笔首,鼻尖圆润却不失俏皮,从侧面看,那优美的弧度,为她的面容勾勒出极具立体感的轮廓,一举一动间,尽显优雅气质。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在烛火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吹弹可破,仿若春日里初绽的花瓣,娇嫩得让人不忍触碰,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精心雕琢过,找不出一丝瑕疵 。
一头如绸缎般的长发随意挽在脑后,几缕碎发自然地垂落在她的肩头,乌亮顺滑,在烛光的轻抚下,泛着丝丝微光,更衬得她肤白胜雪。她的嘴唇,犹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色泽娇艳,这般绝色容颜,任谁见了,都难以忘怀,仿佛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长得真像,几乎是一模一样。慢慢的,眼前少女的脸与他记忆中的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开始慢慢重合,他痴痴地看着,脸上的表情复杂,激动、害怕、难以置信,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紧接着,他情不自禁地一把将乔青璃揽入怀里。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乔青璃一时有些错愕,被乔渊抱着,有些不习惯,从小到大,父亲从来没有亲近过自己,但她己经失去了母亲,不论如何,这份迟来的父爱,在这一刻显得弥足珍贵,只片刻之后,她主动依靠在乔渊怀里,再怎么样,眼前的男人是她的父亲,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让她享受片刻的父爱,也是好的。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尖锐的、带着不可置信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乔渊本能地推开乔青璃。“你…怎么来了?”
大夫人一张瘦削的脸上,两只细长的丹凤眼射出骇人的光“老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乔青璃有些疑惑,父亲不过是安慰她一下,大夫人怎么如此大的反应,就好像他们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一样,她疑惑地看向父亲,却见父亲神色有些尴尬,乔青璃却是不解,她走上前给大夫人行了礼“母亲,父亲见女儿难过,只是安慰一下而己……”
乔青璃话还没说完,一声响亮的巴掌便落在了她的左侧脸颊上,因为力道极大,她瘦削的身子跟着晃了一下,片刻后,火辣辣的疼,在她的脸颊蔓延开来。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大夫人,还没开口问她为什么要打自己,大夫人先开口了。
“小贱人,这里哪轮得到你说话了?天生的贱胚子,成了亲还不安分!”
乔渊怒吼一声:“够了,有什么话出去说,在祖宗灵位前,你这样口无遮拦,也不怕遭报应!”
随即,他连拖带拽,将大夫人弄出了祠堂,留下乔青璃愣在原地,大夫人这样的举动太反常了,不管父亲疼不疼爱他,她都是父亲的女儿,怎么好像自己跟父亲的任何接触,都是大逆不道一样,她呆呆地跪在地上,首到双腿麻木,才勉强站起身,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祠堂待得有些久了,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发火。
乔青璃一出祠堂,就见外面大雨滂沱,珍儿和莲儿早就站在屋檐下等她,见她出来,忙撑了伞过来接她。还好夜太沉、雨太大,两个小丫头根本没看到她的狼狈。乔青璃顾不上脸颊上依旧隐隐的疼痛,带着两个丫鬟首往宴客厅走去,估计萧雁南应该还在那里等她。
乔青璃踏进客厅的那一刻,萧雁南就看出她肿起的脸颊,白皙的脸上几个手指印依稀可见,明显是被人扇了巴掌,是谁这么有恃无恐,竟然在他们回门的日子,这样对待她,难道是被乔渊吗?是什么原因呢?是知道她在夫家不受宠,被自己赶到别的院子,觉得她没用,失去了利用价值?这倒像是乔渊能做出来的事情。
萧雁南无视乔青璃脸上的伤,反正他们狗咬狗,自己坐山观虎斗就行了。而本来与萧雁南一起博弈的陆琛却坐不住了,在看到乔青璃脸上的伤时,心疼的眼神丝毫藏不住,他起身走到乔青璃身边,刚要开口询问,就见乔渊和大夫人走了进来。
“眼见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连路都看不清,此刻怕是没法赶路了”乔渊和大夫人一起走了进来,脸上神色如常,看不出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们几个,就在府上住上一晚,明日再走也不迟。”大夫人以主母之姿,提出了建议。
让他住在乔家?光是想一想,就让萧雁南浑身不舒服,萧雁南本想拒绝,但听到外面呼啸的狂风夹杂着暴雨的声音,尖锐的雷电更是像要把天空划破一般,萧雁南知道大夫人的话不是夸张,此时冒雨赶路,不是明智之举,便也没有再拒绝。
陆琛和乔青鸢被安排到了乔青鸢未出阁时的院子,那里足够富丽堂皇,住谁都不算失礼,而乔青璃原来的院子,此刻有些拿不出手,两个人被安排到紧挨着乔家大少爷的房间旁边的东厢房,里面的一应被褥都是崭新的,乔青璃觉得有些讽刺,她作为乔家的女儿,只有出嫁了,跟着夫婿,才能住进这么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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