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氏集团
楼晚推开南氏办公室那扇磨砂玻璃门时，鼻尖先一步撞上了一缕清甜的桂花香。不是香薰机里寡淡的水汽，是带着点温热油润感的、刚出炉点心才有的馥郁
——她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向办公桌一角那个印着“西洲老字号”字样的油纸包。
“小南总”
陈妍从文件堆里抬头，笑眯眯地指了指那包点心
“今早刚到的，楼总让人送来的，说还热乎着，让您赶紧尝尝。”
“他回来了？”
楼晚挑眉，指尖触到油纸包的温度，果然带着微暖。脑海里下意识闪过上次他去锡兰的情形，跨年时不过发了条“新年快乐”的简讯，隔着时差都能感受到那头的匆忙。
没想到这次锡兰的事竟处理得这样快。
她刚拿起一份季度报表，口袋里的手机便震了震。解锁屏幕，跳出楼临的消息，一如既往的简洁：
“老字号的…趁热尝尝。”
楼晚指尖在键盘上敲了敲，回复：
“谢谢，什么时候回来的？”
发完消息，她顺手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目光落回报表的数字里，心却有些飘。
没几秒，手机又震了一下。
“前几天…晚上大排档？”
看到“大排档”三个字，楼晚握着笔的手顿了顿。
藏在橹塞尔老城区的巷弄里，烟火气重，却总能做出最对胃口的家常菜。她回复：
“可以。”
放下笔，她没再看手机。西洲的桂花糕出现在橹塞尔的办公室，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楼临定是回了西洲一趟。
而西洲最近能让他专程跑一趟的事，除了楼砚辞和苏妤那场闹得人尽皆知的风波，还能有什么？
这几天她揣着满肚子的忐忑，想给楼砚辞打电话，指尖在通讯录上划了无数遍，最终还是按灭了屏幕。
有些事，隔着电话问不清，更何况，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夜色
沉下来时，橹塞尔老巷的大排档亮起点点暖黄的灯泡。楼临到的时候，桌上己经摆开了几道菜：油焖大虾、酱爆螺狮、清炒空心菜，全是楼晚爱吃的。
蒸汽氤氲中，楼临卷着衬衫袖口，正低头给她剥虾，指尖灵活地掐掉虾头，挑出虾线，动作熟稔得像是刻在骨子里。
楼晚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空心菜，却觉得没什么胃口。虾的鲜香混着调料的浓味在鼻尖萦绕，她却莫名想起楼砚辞——
想起重逢以来，每逢周末，楼砚辞也会带她来这里。
“小十一…有没有乖乖吃饭…”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楼砚辞的消息跳出来，末尾还跟了个笑脸表情。楼晚盯着那行字，指尖在桌下轻轻蜷缩起来。
对面的楼临剥虾的动作顿了顿，抬眼就看到楼晚望着手机屏幕发呆，眼神里那点藏不住的怔忪，他太熟悉了。
整个楼家，能让她露出这种神情的，除了楼砚辞还能有谁。
“怎么了？”
楼临将剥好的虾仁堆到她碗里，声音压得低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喟叹。
“没事。”
楼晚迅速回神，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敲打，回复楼砚辞：
“和客户在吃。”
发完便将手机面朝下扣在油腻的桌面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端的温度。
她拿起一只楼临剥好的虾，塞进嘴里，虾肉紧实鲜甜，是记忆里的味道，可嚼着嚼着，却觉得舌根有点发苦。
桌对面的楼临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又拿起一只虾，继续低头剥着，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巷口的风卷着油烟味吹进来，吹得灯泡轻轻摇晃。
楼晚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虾仁，又瞥了眼倒扣的手机，忽然觉得这顿本该熟悉的晚饭，莫名地生出了几分沉甸甸的沉默。
楼砚辞的事，像根没挑干净的刺，扎在他们之间，谁都没提，却谁都知道，它一首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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