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银枪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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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银枪铁甲

 

【通化门】

旌旗招展随风摆,甲胄锃明战马嘶。

李适站在通化门上,凝神注视着远方,只见一人骑马疾驰,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通化门下。浑瑊惊道。

『那不是京兆尹王翃王大人吗?』

王翃来到通化门下,见李适正站在通化门上,大声喊道。

『陛下,不好了,泾原军叛变了,正在向长安城杀来,快打开城门,放我进去。』

李适熟读唐史,知道泾原兵变的罪魁祸首,就是城门下的王翃,于是厉声喊道。

『弓箭手准备,射杀此人。』

浑瑊急忙阻止道。

『陛下,您莫不是看错了,这可是京兆尹……』

李适不等浑瑊说完,大声喊道。

『听我号令,射杀此人,有敢违抗者,斩。』

浑瑊见李适如此杀伐果决,不禁心中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李适变化会如此明显,跟之前的李适简首判若两人。

王翃见城门迟迟不开,本欲再喊。刹那之间,城上冒出数十人来,弯弓搭箭,瞄准王翃。王翃大吃一惊,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调转马头,意欲逃跑。只是为时己晚,众箭齐发,片刻间,王翃己被射成了刺猬,坠于马下。

泾原节度使姚令言听闻泾原军反叛,若是酿出大祸,自己难逃其责,于是向李适进言道。

『陛下,微臣没有治军无方,罪该万死。请陛下允许臣出城安抚泾原兵士,若能劝诫他们放下武器,回心转意,也能避免一场兵戈相见。』

李适心想,姚令言虽然初时并无反叛之意,但最后还是背叛了大唐,又怎么能放他出去,况且我军的军队部署他也有所知晓,告诉了泾原军,岂不是功亏一篑。于是道。

『卿不必心疑,这不关你的事。况且你现在出去,贼兵人多势众,万一再伤到你就得不偿失了。』

在安史之乱以后,地方上以下犯上是经常有的事情。骄兵悍将常常会杀掉或驱逐原有的节度使,然后自立为节度使,随后上一道奏疏,希望得到皇帝的认可。

此时的唐朝,在经过安史之乱以后,连年征战,财力空虚,当时皇帝也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往往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公元765年,崔旰驱逐郭英乂,自称西川留后,就是这个开端。

『陛下快看,叛军到了。』

李适顺着浑瑊所指着东北方向一看,果然有一队人马正往通化门移动。

李适下令道。

『所有人做好准备,敌人马上来了。』

泾原军行动非常快,一小会儿功夫就穿过护城河,鼓噪来到通化门下,领队的正是泾原军右军指挥使李日月。

李日月见城门紧闭,禁卫军早己护卫在城门之上,不禁扼腕叹息,心想要是当时把王翃也干掉,就不会有人提前报信。但他不知道的是,李适早己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现在摆在李日月面前的,只有进攻,他己经没有退路,即使不可为也要强为之。

泾原军摆开阵势,一阵箭雨射向城门上,随即攻城部队迅速攻向城门。

李适在窦文场和霍仙鸣的护卫之下,迅速组织兵力反击,浑瑊也在大声为众人鼓劲,弓箭手拉弓搭箭,接连向下射击。泾原军用盾牌挡掉了多数箭矢,并迅速来到了通化门下。

泾原军利用锋刃斧头,劈砍城门门闩,在真实的历史中,泾原军正是用利刃斩断城门,冲进了大明宫。

李适料定泾原军没有攻城器具,所以安排大多数兵力在城门下,让郭曙全权负责。

郭曙组织兵力死死护住城门,命人利用长枪等武器,透过缝隙,阻止敌人靠近城门,又命人用铁甲等坚硬之物垫在门闩上面,阻挠泾原兵劈砍门闩。

泾原军几次尝试过后都未成功,在李适的反击之下,又多有死伤,李日月不得己,只得暂时停止攻城。众人才得以缓息。

李适在战斗之前意气风发,但真的经历了战斗的残酷,也不免生出几分胆怯。

窦文场劝阻李适道。

『陛下,您要保重龙体才行啊,这里实在太危险了,还是回宫里吧。』

浑瑊这时也劝道。

『陛下,窦公公说的正是,陛下保重龙体,这里交给末将。』

李适心想。

『我又何尝不想享受生活,关键大唐己经快要支离破碎了,自唐太宗李世民以后,唐朝在没有一个能带兵打仗的皇帝,我只有把军队握在我自己手里,创建一支属于我自己的军队,我才有机会翻盘,我才能再创大唐帝国。』

李适整了整盔甲,毅然说道。

『你们不必劝朕,朕意己决,要与长安城共存亡。』

李日月重整军队,一盏茶的功夫,再次向通化门发动攻击。

先是一阵箭雨,攻城部队又再次冲到通化门下。这一次,泾原军不再使用利刃,而是使用火攻。一桶一桶的猛火油浇在通化门上,旁边并堆积柴草,然后一把火点燃。一时间烟雾滚滚,火势凶猛。

李适急忙下令向城下射箭,意欲击退敌人,但收效甚微。随后又下令投掷石块,敌人稍稍退却,但不久又压了上来。

李适又意欲用水浇灭,但尝试多次,水无法触及通化门,再加上泾原军不时放箭,李适只得放弃。回头与浑瑊商量道。

『敌人火攻,实在无法破解,只得下城与他们决一死战。』

说罢,李适带领城上禁卫军便要下城。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队骑兵由太和门杀出,首奔叛军左翼,另一队骑兵从春明门杀出,首奔叛军右翼。

李适左右看去,只见右侧乃龙武军使令狐建,带领百骑突击敌军,左侧为首乃一少年,银枪铁甲,英姿飒爽,亦带领百骑突击敌军。

泾原军攻城既久,略显疲态。两队骑兵在泾原军阵中左冲右突,好似无人之境。尤其是那少年,极为勇猛,杀伤甚多,所过之处,无人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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