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暴雨中穿梭，苏砚璃攥着染血 U 盘，指尖发蓝。她跌跌撞撞闯进自家单元楼，暴雨在玻璃门外炸开银色涟漪。玄关密码箱泛着冷光，密码是养母生日——八年前母亲葬礼那天她哭着按下的。
密码箱打开，养母的茉莉香囊躺在最底层，缎面绣着“平安”二字。苏砚璃指尖刚触到香囊，防腐剂刺鼻味道冲进鼻腔。这香囊是母亲肺癌晚期亲手缝的，可生产日期显示是三年前的批次。
“小璃怎么不开灯？”养母的声音从楼梯转角传来，带着甜腻的笑。苏砚璃本能摸向水果刀，刀刃在冷光下映出左眼虹膜——里面正浮现出 TN-004 的代码。
她把香囊举起，借着楼道昏黄灯光细看，突然发现缎面内层缝着张微型照片——是自己七岁时在医院，躺在手术台上，胸口被银色管线连着培养舱，养父站在一旁，手中攥着 TN 控制器，日期竟是八年前母亲“病逝”前夜。
“这是在哪拍的？”苏砚璃的声音在空荡玄关里发抖。养母从阴影里踱出来，手腕缠着新纱布，纱布边缘露出针孔淤青：“这不是你心脏手术那天吗，医生说你差点没命，多亏了那颗备用心脏。”
苏砚璃喉头一紧，忽然想起预知画面里养母往银耳羹倒药粉。她盯着养母身后摄像头的红光，缓缓转身：“妈，你最近又去献血小板了？”
养母的瞳孔骤然收缩。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神经毒素，是否兑换寿命解毒？”苏砚璃舀起一勺银耳羹，左眼自动扫描出成分表。防腐剂含量超标三百倍，生产日期被篡改成昨天。她仰头灌下银耳羹，甜味瞬间变成血腥味的铁锈。
“真好喝。”苏砚璃咧嘴笑，嘴角抽搐成诡异弧度。人性值跌到 28%的提示音里，她看见养母手机屏幕跳出对话框：【目标己服毒，准备回收】。
防盗门突然被撞响。十八个快递盒洪水般涌进来，每个都印着殡仪馆 logo。最上面的盒子自动播放视频：老周在停尸间来回踱步，后颈的 TN-004 芯片闪着红光。
“这是上周拍的？”苏砚璃踢开快递盒。视频里的老周突然转向镜头，腐烂的嘴唇一张一合：“小心茉莉香。”
养母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苏砚璃扯开香囊，茉莉花苞中掉出微型摄像机。镜头记录着三年前的画面：病床上的母亲突然拔掉呼吸机，用针管抽取自己的骨髓液。
“宿主基因匹配度 99.9%。”系统弹出血红提示。苏砚璃的视网膜开始流血，蓝色能量液滴在香囊上，缎面的“平安”渐渐变成“去死”。
养母举着菜刀劈来时，苏砚璃嗅到她袖口的福尔马林味。刀刃离脖颈 0.01 公分时，左眼突然射出蓝色光束，菜刀熔成铁水浇在养母手腕。
“你不是说领养我是因为想要女儿吗？”苏砚璃踩住养母的输液管。那些每周一次的“营养针”，此刻在系统检测下显出真容——TN 基因编辑药剂。
养母癫狂大笑，牙龈渗出蓝色液体：“你本来就是我女儿的备用心脏！”
警笛声由远及近。苏砚璃翻出窗外时，看见楼下停着殡仪馆的运尸车。穿黑风衣的男人倚着车头，腕间倒计时纹身亮得刺眼。他抛来枚薄荷糖，包装纸印着 TN-007。
“第 199 个克隆体死在浴缸里。”男人弹开打火机，火苗舔舐着苏砚璃的领养文件，养父的领带夹逐渐显形——是枚微型 TN 控制器。
“她说......”男人突然贴近，呼吸带着墓土的腥气，“姐姐救我。”
顶楼传来玻璃碎裂声。养母举着针管纵身跃下，针头首指苏砚璃后颈。男人甩出铁链缠住她的腰，殡仪馆运尸车撞破护栏冲进夜色。后视镜里，养母的坠落地绽放出蓝色火花。
“我叫顾九阙。”男人扔来染血的档案袋，“你最好记住这个名字，在你杀我之前。”
档案袋里滑出婴儿脚环，上面刻着“实验体 200 号”。苏砚璃摸向自己的脚踝，那里有道陈年伤疤——和脚环凹槽完美契合。
运尸车突然急刹。十字路口飘满白色纸钱，每张都印着苏砚璃的首播截图。穿寿衣的老人们机械式鞠躬，露出后颈的 TN 芯片红光。顾九阙的倒计时纹身开始疯狂闪烁，89 天变成 88 天 23 小时 59 分。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他按下车载音响，哀乐变调成母亲哼唱的摇篮曲。苏砚璃的机械心脏突然停跳，视网膜上滚过血色提示：【人性值 25%，悲伤功能己冻结】。
殡仪馆方向升起蓝色信号弹，在空中炸成茉莉花形状。顾九阙的冷笑淹没在引擎轰鸣里：“你的好妈妈们来收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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