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峡谷的硝烟尚未散尽，西十万赵军降卒己在秦军阵列前跪成黑压压的海洋。
王翦的算珠在掌心捏得粉碎，混着血污的碎玉碴扎进掌心，却不如眼前场景刺眼 ——
那些曾经的敌人，此刻如蝼蚁般伏在地上，等待判决。
“秦王孙！”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西十万降卒，相当于赵国半数青壮！不杀，必成心腹大患！”
系统界面的「杀降建议」红光闪烁，王翦的算珠在沙盘上划出「六国震恐」的血线。
秦异人望着跪成一片的降卒，系统界面的「人道抉择」悬浮在视网膜上。
他摸出袖中的「长平之战损耗报告」，指尖划过「粮食储备 4200 石」的红色数字 ——
按王翦的方案，杀降需损耗兵器三万件，而分流则要赌上临洮半年的存粮。
“将军可知，” 他展开「六国人口数据」竹简，“赵国总人口三百万，西十万降卒中，青壮二十万，占其适龄男子七成。”
算珠在「劳动力」沙盘上堆成小山，“杀之，赵国十年无丁；留之，可垦边地千里。”
王翦的算珠突然砸向「民心」沙盘：
“但六国若因此死战，我军每前进一步，便要多死千人！”
系统界面的「战争损耗模拟」弹出，杀降后的「六国死战」将导致秦军折损二十万。
小环忽然上前，递上「质子学院」的入学名册：
“大人，这里有三万孩童，最小的五岁。”
名册上的「赵铁蛋」「赵小花」们字迹稚嫩，系统界面的「孩童存活率」因「杀降」选项骤降至 10%。
秦异人接过名册，看见某个名字旁画着歪歪扭扭的火狼纹 ——
那是临洮流民教他们的符号。
他转头望向王翦，后者的算珠正在「杀」与「留」之间颤抖。
未时三刻，临时议事厅的沙盘前，黑牙的算珠拨得飞快。
“五万青壮屯田，需粟米三千石；二十万老弱遣返，需路粮一千五百石；三万孩童入学……”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剩下的粮食，只够秦军维持半月。”
“不够，就去借。”
秦异人摸出「粮食借贷契约」，火狼纹火漆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向齐国借，向匈奴借，甚至向吕不韦借 —— 但人，必须活。”
王翦忽然拍案而起：
“你这是拿国运赌博！”
“不，这是用人心换天下。”
秦异人指向降卒中的孩童，他们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秦军的「神火弩」，“杀降者得一时之威，养民者得万世之基 —— 将军可还记得频阳的麦田？”
系统界面的「名将认同度」缓缓上升，王翦想起临洮的「以工代赈」，想起那些在工坊里刻字的工匠。
他的算珠终于落在「分流」沙盘，却在「青壮编军」处重重一叩：
“若他们反叛 ——”
“便用「连坐牌」与「军功爵」辖制。”
秦异人展示青铜连坐牌，“十人一队，一人叛，九人连坐；一人功，十人同赏。”
系统界面的「军屯制度」图标亮起，“而且，他们的家人在质子学院，他们的良田在边境。”
申时整，分流令正式颁布。
青壮降卒被编入「新附军」，铁柱举着「屯田令」竹简大喊：
“耕满三年，赐田十亩！杀匈奴一人，升爵一级！”
系统界面的「劳动意愿值」从 20% 飙升至 65%，有人摸出藏在衣襟的赵国旧旗，撕成布条系在腰间当「秦」字标志。
老弱遣返队伍前，小环亲自分发「返乡粟饼」：
“每百里设粥棚，持此牌可换食宿。”
她腕间的「火」字刺青被降卒们反复，系统界面的「民心归附度」上升，有人忽然跪地叩首：
“谢秦人不杀之恩！”
质子学院的马车旁，荆轲正在给孩童们分发「神火徽章」。
一个小女孩拽住她的衣角：
“姐姐，真能上学堂？”
荆轲点头，看见女孩袖口露出的鞭痕 —— 那是赵国贵族的「训诫」。
系统提示音响起，「孩童存活率」回升至 85%，她忽然想起自己八岁那年，也是这样被拖进夜枭基地。
酉时整，王翦独自巡视新附军营地。
一个青壮降卒忽然开口：
“将军，听说秦人的「三段式」弩阵很厉害？”
王翦挑眉，却见对方掏出用树枝削成的弩机模型：
“我会修兵器，能加入神火营吗？”
系统界面的「投降士兵转化率」跳至 30%，王翦的算珠在掌心拼成「治」字。
他忽然明白，秦异人赌的不是粮食，是人性 ——
当降卒发现活着比死去更有希望，当他们手中的农具比兵器更能带来尊严，反叛便成了下下之选。
黑牙的账册送来最新数据：
「借粮五千石，利息三成」。
秦异人却笑了：“告诉吕不韦，利息用「军功爵」抵 —— 他若想要，便自己来挣。”
系统界面的「吕不韦好感度」上升，他知道，这场用粮食换民心的交易，六国贵族或许不懂，但天下百姓终会明白。
长平的夜风吹散血腥气，质子学院的帐篷里亮起烛光。
铁柱教孩童们写「秦」字，火狼旗在帐外轻轻晃动。
秦异人望着漫天星斗，摸出打火机点燃「仁者之师」的篝火 ——
那火苗比任何时候都更温暖，因为它照亮的，不是杀戮之路，而是重生之途。
系统提示音响起，「民心值 + 120」的金光中，王翦的算珠终于拨向「止戈」。
他望着秦异人在火光中的背影，忽然明白：
真正的名将，不是算尽敌人的生死，而是算清天下的来去。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正在用算珠与良知，为乱世算尽最后一场杀戮，算出一个崭新的时代。
长平的废墟上，西十万降卒的脚印向三个方向延伸。
秦异人知道，这一步虽险，却让「秦人不杀降」的名声传遍六国。
当赵国贵族还在为失去西十万青壮痛心时，他们不知道，那些曾被视为「威胁」的降卒，正在秦人的制度里，变成新世界的基石。
而这场关于「杀」与「留」的抉择，终将成为旧时代与新世界的分水岭 ——
一边是尸山血海的老路，一边是用温度与智慧铺就的革新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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