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碗轻叩木窗的声响里，秦异人闻到了杏仁的苦香。
这是战国贵族常用的毒杀手段 —— 砒霜混着蜜渍梅子的甜，能掩盖毒药特有的金属味。
系统界面的红色警告如毒蛇吐信：
「检测到食物含砒霜，致死量达 85%。」
他垂眸盯着碗中半溶的糕点，表面的糖霜下隐约可见白色结晶，与现代法医学图谱中的砒霜颗粒分毫不差。
「公子该用膳了。」
小环的声音比往日低沉，袖口的夜枭刺青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秦异人注意到她拇指内侧的老茧比前日更深 —— 那是长期扣动弩机的痕迹，说明今夜必有行动。
他突然剧烈咳嗽，身体向后仰倒，后脑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喉间溢出的呻吟里混着咬破舌尖的血腥味，右手却在袖中掐算时间：
从毒发至昏迷需三息，而他有五息时间布局。
「公子！」
小环扑过来时，裙摆下的短刀出鞘三寸。
秦异人闭眼的瞬间，看见她腰间挂着三枚青铜铃铛 ——
比昨日多了一枚，那是夜枭组织「任务升级」的信号。
指尖触到小环脉搏的刹那，秦异人便锁定了颈动脉窦的位置。
现代急救培训时的解剖图谱在脑海中浮现，他用食指压住她右侧颈总动脉，中指感受血管跳动的频率。
三秒后，小环瞳孔骤然收缩，握刀的手无力垂落。
「五息内松开，你会晕过去。」
他压低声音，左掌按住她后腰命门穴防止挣扎，「十息后不松开，你会看到自己的脑浆溅在墙上 —— 选哪个？」
小环喉间发出呜咽，睫毛剧烈颤动。
秦异人这才注意到她眼底的金褐色虹膜，在火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 ——
那是赵国与匈奴混血的特征，与博物馆里的「胡女俑」如出一辙。
「郭开给你什么好处？」
他指尖加重力道，看着她脸色迅速发白，「贵族身份？还是免你人殉的资格？」
「你... 怎么知道人殉？」
小环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震惊。系统界面适时弹出：
「小环忠诚度波动至 18%，解锁「死士往事」线索。」
「我知道夜枭组织每培养十名死士，会活埋九名作为人殉。」
秦异人松开拇指，却仍扣住她腕脉，「你袖口的刺青第三根尾羽残缺，说明你是郭开亲卫，却至今未被殉葬 —— 他在等你完成某个特殊任务。」
小环浑身僵硬，像被钉在原地的猎物。
远处传来黑牙的酒嗝声，却在靠近牢门时突然停住 —— 这个贪财的狱卒，此刻正躲在长廊拐角窥伺。
「三个秦商。」
小环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草席，「栎阳的盐商「王记」，咸阳的布庄「云锦斋」和「瑞福祥」。
每月十五在邯郸城外土地庙碰头，用《商君书》卷首页码传递情报。」
秦异人挑眉，系统界面的民心值跳至 5/100。
他从她腰间抽出短刀，刀柄上的八道刻痕触目惊心 ——
比昨日多了一道，显然是昨夜新添的。
「郭开让你杀我，却给你不足以致命的药量。」
他用刀尖挑起她袖口的刺青，「因为他要借我的死，嫁祸给某个政敌 —— 比如庞煖。」
小环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
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
「心理战成功，小环羁绊值 + 5，当前 35/100。」
远处的更夫敲起三更梆子，梆子声里混着隐约的马蹄 —— 是巡夜队换岗的声音。
「黑牙。」
秦异人突然开口，「躲在那里偷听，不如进来帮忙。」
狱卒浑身发抖地从拐角走出，腰间的钥匙串叮当作响：
「大... 大人明鉴！小的只是路过 ——」
「路过会把钥匙藏在靴筒？」
秦异人指了指他左脚微微抬起的弧度，「把西侧牢门的钥匙给我，我需要你做件事。」
火把掷出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长为粘稠的丝线。
秦异人将小环推向排水渠，打火机的火星溅在浸了灯油的稻草上，腾起的热浪将黑牙掀翻在地。
系统界面显示「体能值：22%」，但肾上腺素让他的动作异常敏捷 —— 他用短刀将稻草拨成螺旋状，那是现代消防中的「火焰引导术」，能让火势向特定方向蔓延。
「捂住口鼻！」
他扯下衣襟浸水，塞给小环，「烟往上走，我们爬着出去。」
黑牙抱着头蜷缩在墙角，却看见秦异人跪在火海中，用炭条在墙面画出巨大的夜枭图腾。
火苗顺着图腾轮廓燃烧，在石廊尽头投下巨大的阴影，宛如展翅的死神。
「那是...」
小环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是郭开最害怕的东西。」
秦异人扯掉小环的头巾，浸在火油中掷向走廊深处，「夜枭组织的最高禁忌 —— 被神火灼烧的夜枭，会成为所有死士的噩梦。」
系统界面弹出：
「恐惧值扩散：巡夜队心率平均 200 次 / 分，触发「溃逃」状态。」
远处传来甲胄碰撞声，巡夜士兵的惨叫声中混着「神火降灾」的惊呼。
黑牙突然想起坊间传闻：
秦国质子是上天派来惩戒赵国的使者，掌心藏着焚尽不义的业火。
「走！」
秦异人踢开排水渠盖板，腐臭的水流声扑面而来。
小环跳进渠中前，突然抓住他手腕，从衣领里扯出枚青铜吊坠 ——
那是夜枭组织的「免死令」，正面刻着郭开的私印。
「到了边境，找「胡姬酒肆」的老板娘。」
她将吊坠塞进他掌心，「她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系统界面的忠诚度数值猛地跳至 40/100，秦异人感受到她指尖的颤抖。
这个被训练成杀人机器的少女，此刻正将唯一的生路交给敌人 ——
而他知道，这是变革路上必经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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