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牙的酒嗝混着酸腐气扑来的时候，秦异人正在测算体温。
系统界面显示乌头碱残留浓度降至 12%，但体能值仍在临界线徘徊。
他数着对方腰间钥匙撞击的节奏，第七声时，铜拳夹着风声砸向面门。
“贱种！”
黑牙的瞳孔里映着摇曳的火把，酒渍从袖口滴在秦异人锁骨，“郭丞相说你活不过今日 ——”
话音戛然而止。
秦异人后仰的瞬间，衣领里滑出的打火机擦过对方指节，火星溅落在墙角稻草堆。
幽蓝的火苗腾起时，黑牙看见这个本该奄奄一息的质子眼中燃着冷冽的光，那光比他见过的任何刑具都要锋利。
“知道这是什么吗？”
秦异人转动打火机，金属转轮发出蝉翼振动般的轻响。
火势顺着稻草纹路攀爬，在黑牙瞳孔里碎成跳动的金斑，“三百年前，我曾用这火灼烧商纣王的炮烙柱。”
系统界面适时弹出：
「恐惧值检测：黑牙瞳孔扩张至 8mm，肾上腺素浓度超标」。
狱卒扑通跪下，额头砸在焦黑的地面，钥匙串甩出清脆的响声。
“记账。”
秦异人用炭条在地面画出 T 型账户时，黑牙还在盯着他掌心的火苗。
三日来，这个词己经成了恐惧的代名词 —— 每当炭条划过石面，就意味着新的规则降临。
“借方记收入，贷方记支出。”
炭条顿在 “酒渍损耗” 一栏，“你昨日赊欠王婆的三坛黍米酒，为什么记在‘驿站公差’名下？”
黑牙浑身发抖：
“小的... 小的只是...”
“只是想伪造公务支出，私吞差价。”
秦异人截断他的话，指尖敲了敲 “招待费” 的刻痕，“但你漏了最重要的一点 ——”
他突然抓住对方手腕，按在炭条上拖出歪扭的横线，“每笔账都要有对应的凭证，就像人活着要有影子。”
系统界面显示：
「黑牙忠诚度提升至 25%，解锁「初级情报获取」」。
狱卒突然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竹简，上面用刀刻着歪歪扭扭的符号。
秦异人扫过那些蝌蚪文，现代会计学知识自动解析出漏洞：
三十石粟米的 “损耗”，足够养活一百个平民。
“明日卯时，会有新的巡夜队。”
黑牙压低声音，瞟了眼牢门方向，“他们的钥匙能开后巷的狗洞，只是...”
他的话被陶碗碎裂声打断。
小环站在木窗前，碎碗片上的粥汤正顺着石缝流淌，在地面汇成不规则的水痕。
秦异人盯着她袖口晃动的夜枭刺青，突然用炭条在水痕中画出赵国地图。
“郭开，庞煖，赵偃。”
炭条依次点过三个名字，“你觉得，这三个人里，谁最想让我死？”
小环的指尖紧紧攥住裙角，竹节纹刺绣被揉得变形。
秦异人注意到她拇指内侧的老茧 ——
那是长期握持弩机的痕迹。
系统界面的忠诚度数值开始波动，从 28% 缓缓降至 23%。
“丞相大人当然希望公子早日归天。”
小环弯腰收拾碎碗，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草席，“不过庞将军说，留着公子... 或许有大用。”
炭条在 “庞煖” 名字上画出红圈。
秦异人想起现代史书对这位赵国名将的记载：
善战，多疑，与郭开势同水火。
他故意将炭条掷向墙面，木条擦着小环耳畔钉入石缝，在火光中映出她瞬间收缩的瞳孔。
“告诉庞煖，” 他前倾的姿势压迫着对方呼吸，“我这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公子说笑了，民女只是个送饭的。”
小环后退半步，却撞在燃烧的稻草堆上。
秦异人看见她腰间短刀出鞘三寸，刀柄红绳上的铜铃却没有响动 —— 那是刺客准备杀人的信号。
打火机的火星突然在两人之间腾起。
小环惊觉火势不知何时己蔓延至她裙摆，而秦异人掌心的火苗明明离她还有三尺距离。
系统界面弹出：
「恐惧值检测：小环心率 180 次 / 分，触发战斗本能」。
“这火... 究竟是什么？”
她的声音终于出现裂痕。
“是上天给变革者的礼物。”
秦异人撤回火苗，任由稻草自行熄灭，“就像你藏在粥底的蜜渍梅子 —— 那是赵国贵族才能享用的珍馐，对吗？”
小环猛地抬头。
系统界面的忠诚度数值奇迹般回升至 25%，她袖中滑落的蜜饯滚到秦异人脚边，表面的糖霜在火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子夜时分，黑牙抱着新刻的竹简归来，上面的借贷分录工整得像换了个人书写。秦异人用炭条逐行批改，在 “兵器损耗” 一栏画了三个圈：
“你漏掉了最重要的科目 —— 民心。”
“民心？”
黑牙挠了挠头，“那玩意儿怎么记账？”
“民心是最值钱的资产。”
秦异人指向燃烧的稻草堆，“就像这把火，烧得越旺，怕你的人就越多。
但要让火一首烧下去，就得不断添柴 ——”
他敲了敲竹简，“而你，就是负责添柴的人。”
系统界面显示：
「黑牙理解度 65%，忠诚度提升至 30%」。
狱卒突然一拍大腿：
“小的明白了！就像王婆的酒肆，口碑越好，客人就越多！”
“差不多。”
秦异人忍住笑，现代经济学果然需要更通俗的解释，“从今天起，你要记录每一个接触过的人，他们的恐惧、欲望、弱点 —— 这些都是我们的‘柴’。”
远处传来更夫打西更的梆子声。
小环的脚步声如期而至，这次她的裙摆里多了个鼓囊囊的包裹。
秦异人用 “气运之眼” 扫过，看见里面藏着清水、肉干，还有一卷帛书。
“庞煖的密信。”
小环将包裹推进牢门，“他说想见公子一面。”
炭条在 “庞煖” 的红圈外画出箭头，指向 “赵偃” 的名字。
秦异人注意到帛书边缘有夜枭组织的蜡封，却故意在小环转身时说：
“回去告诉庞将军，见面可以 —— 但他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袖口的玉珏，是不是在邯郸之战中丢的？”
小环的背影猛地僵住。
系统界面的忠诚度数值飙升至 30%，她的指尖在门框上敲出三长一短 ——
那是战国密语中的 “可信”。
(http://www.shu0xs.com/book/HAFJCH-2.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