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水北岸的赵军残营己三日未举炊烟。
赵括的指挥帐外,两个士兵正为半具冻僵的尸体争执,甲胄碰撞声里混着牙齿打颤的脆响 ——
系统 “生存监测” 显示,赵军存粮早在两日前耗尽,军中 “人相食” 的现象己从伤兵营蔓延至普通队列,士兵忠诚度平均值跌至 15%,比火油峡谷战前暴跌了 70 个百分点。
秦异人站在空仓岭的瞭望塔上,火狼纹玉佩映出赵营的惨状:
有人用弓弦勒死同伴,有人啃食自己的冻伤脚趾,最年轻的兵卒蜷缩在帐篷角落,怀里揣着战友的骸骨。
系统 “人道救援” 模块弹出红色警告:
“若不干预,48 小时内赵军将自相残杀殆尽,引发六国‘秦军逼良为虐’舆论反噬,民心值或再降 50 点”。
巳时三刻,秦军的投石机突然转向,抛射的不是燃烧弹,而是捆成束的麻布包。
当第一包 “赈灾饼” 砸在赵营中央,饥饿的士兵们像疯狗般扑上去撕扯,麻布裂开的瞬间,混在粟米面里的麻籽滚落出来 ——
那是黑牙按系统配方掺入的 “食欲抑制剂”,少量食用可缓解饥饿感,过量则会引发呕吐,既避免赵军暴饮暴食撑死,又能削弱其体力。
“是秦军的饼!”
一个断了手指的赵兵抓起饼就往嘴里塞,咀嚼声在死寂的营地格外刺耳。
他身旁的士兵突然抽搐,饼渣从嘴角漏出,混着胃里的酸水呕吐出来。
系统 “药效监测” 显示,麻籽的起效时间比预期快了一刻钟,这让赵括在帐中听见骚动时,第一反应竟是 “秦人下毒”。
赵括的铜剑劈开帐篷,看见士兵们或狼吞虎咽或痛苦呕吐,突然明白这是攻心之计。
“扔掉!都是毒饼!”
他挥剑劈碎最近的麻布包,饼块飞溅在一个孩童脸上 ——
那是随军民夫的儿子,此刻正用冻裂的小手捡起地上的碎饼,往嘴里塞的动作因恐惧僵在半空。
系统 “情感波动” 捕捉到赵括的瞳孔骤缩,握剑的力度减弱了 30%。
未时整,第二波投石机抛射的 “投降免死” 白旗落在赵营。
白旗上用朱砂写着秦篆:
“降者免死,三日一餐,三年免役”,落款是秦异人的私印。
赵括的副将突然跪倒:
“将军,降了吧!再撑下去,我们都会变成…… 变成被啃食的尸体!”
他的甲胄内侧沾着暗红色的斑块,那是昨夜分食同伴时蹭上的血。
申时三刻,小环的白马踏过冰封的丹水支流。
她没穿铠甲,只着素色布裙,腰间悬着秦异人的 “安抚令”,身后跟着十名抬着粮筐的亲兵。
系统 “安全评估” 显示,赵营此刻的敌意值虽高达 80%,但饥饿引发的求生欲可抵消 50% 的威胁,而小环左臂的箭伤疤痕(与赵军许多士兵的战伤相似)能触发 “共情效应”。
“赵军兄弟们!”
小环的声音清亮,穿透赵营的死寂,“我是秦王小环,前日在丹水救过你们三个伤兵,还记得吗?”
她翻身下马,解开粮筐的麻绳,粟米的清香在冷空气中扩散。
系统 “声纹分析” 显示,她的语调比平日提高了五度,刻意模仿赵地口音的尾音,让 “秦王小环” 这个身份少了些疏离感。
一个独臂老兵拄着矛走近,盯着粮筐里的粟米:
“你们真会给我们饭吃?”
他的脸颊凹陷,颧骨上有咬痕 ——
那是自己啃的。
小环抓起一把粟米递过去:
“秦王说,降者都是秦民,到了关中分田宅,三年不用交徭役。”
她掀开另一个筐,里面是完整的赈灾饼,“这饼里的麻籽是怕你们撑坏肚子,现在可以给你们换纯粟米的。”
赵括在帐中听得咬牙切齿,却按捺住拔剑的冲动。
系统 “军心监测” 显示,小环的每句话都像重锤敲在士兵的心理防线:
“分田宅” 击中了赵军多为流民的痛点,“三年免役” 比赵国的终身徭役更具诱惑,而 “怕你们撑坏肚子” 的解释,竟让 50% 的士兵放下了对 “毒饼” 的警惕。
突然有士兵高喊:
“我降!我要吃粟米!”
他扔掉长矛冲向小环,身后很快跟上十几个身影。
赵括的亲卫拔刀欲拦,却被老兵们死死抱住 ——
那些老兵的孩子正眼巴巴望着粮筐,喉咙滚动的频率与小环倒粟米的节奏重合。
系统 “投降率” 开始跳动,从 5% 飙升至 30%,且增速越来越快。
酉时整,赵营的投降队列排出三里长。
小环按秦异人指令,将降卒分为三类:
能行走的编入 “新民队”,伤重的抬入临时伤兵营,孩童单独组成 “育幼队”。
当第一碗热粟米粥递到独臂老兵手中,系统提示音响起:
“攻心为上成功,赵军投降率达 60%,当前降卒数量:24 万”。
但瞭望塔上的秦异人却笑不出来。
玉佩传来的触感越来越凉,系统 “环境监测” 界面弹出猩红的 “瘟疫预警”:
赵营尸骸堆积处滋生的病菌己突破安全阈值,主要为 “伤寒杆菌” 与 “痢疾杆菌”,若不处理,48 小时内可能波及秦军大营。
“立即隔离!”
秦异人对黑牙下令。
他命降卒在离秦军大营五里外扎营,用石灰画定隔离线,所有餐具必须煮沸消毒,排泄物集中掩埋。
黑牙的算珠在 “防疫物资” 栏飞快拨动:
“需石灰五千斤,艾草三万斤,陶碗一万个……”
系统 “民心值” 同步跳动,从 450 跌至 420,备注栏写着 “战争损耗 + 防疫支出,民众对持续战事的不满度上升”。
白起的藤甲兵在隔离线外巡逻,看见降卒中有人开始发烧腹泻,立即用长矛将其圈入单独区域。
一个赵军降卒冲过石灰线想找水喝,被秦军弩兵射中大腿,惨叫声让刚安定下来的降卒再次骚动。
系统 “秩序稳定度” 从 60% 降至 40%,有降卒哭喊:
“秦人还是要杀我们!”
小环突然跪在秦异人面前:
“请大王给降卒发草药!”
她呈上从赵营带回的病卒粪便样本,“医官说这是‘时疫’,用青蒿煮水可治。” 系统 “道德抉择” 弹出选项:
选项 1:严格隔离,任其自生自灭(防疫成本 - 50%,降卒死亡率 + 40%,民心 - 20)
选项 2:发放草药,共享医疗资源(防疫成本 + 100%,降卒死亡率 - 60%,民心 + 10)
秦异人望着玉佩中降卒孩童渴望的眼神,想起之前工匠罢工后推行的 “工伤抚恤金”——
那时他说过 “在我这里,人首先是人”。
他抓起一支令箭掷给小环:
“调咸阳所有青蒿到前线,给降卒和秦军同时熬药!”
系统 “民心值” 短暂停在 420,却在备注栏悄悄记下:
“潜在民心回升值 + 30,待瘟疫平息后生效”。
亥时整,隔离营的篝火连成一片。
秦军医官教降卒用青蒿煮水,药香混着粟米粥的热气,驱散了些许尸臭。
独臂老兵给孩子喂药时,发现秦军送来的陶碗上刻着 “秦” 字,碗沿却被打磨得光滑 ——
那是特意为孩童处理过的,怕划伤嘴唇。
系统 “降卒归附度” 从 30% 升至 45%,有降卒开始帮秦军掩埋尸体,用的是秦异人命人送来的 “新式铲子”(系统兑换的铁铲,比木耒效率高五倍)。
赵括被软禁在原指挥帐,透过窗缝看着这一切。
他的铜剑躺在地上,剑面映出降卒们喝药的身影,突然觉得那把曾斩杀廉颇的剑,此刻比草芥还轻。
系统 “历史节点” 记录:
“长平之战从军事碾压转向人心收服,秦军面临的最大挑战己从战场转向防疫与治理”。
秦异人在瞭望塔上伫立至天明,玉佩的光芒随第一缕晨曦变浅。
系统 “瘟疫控制度” 显示,青蒿的使用使新增病例减少 70%,而民心值虽仍在 420,却有了向上跳动的趋势。
黑牙捧着新统计的账本走来:
“降卒今日开垦荒地五十亩,说要种粟米还秦军的粥。”
当朝阳为隔离营的帐篷镀上金边,一个赵军孩童拿着秦军给的木剑,模仿藤甲兵的姿势挥舞。
他的父亲 ——
那个独臂老兵,正用铁铲挖坑,准备种下秦异人送来的粟米种子。
系统日志自动记录:
“人道救援虽短期消耗民心,却为长期统治埋下根基,长平之战的胜利己超越军事范畴”。
远处的丹水仍在流淌,水面漂浮的冰碴里,再也看不见昨日的尸骸。
只有偶尔掠过的水鸟,还记得火油峡谷的火光与丹水河畔的哭喊,它们盘旋三圈,最终朝着秦军大营的方向飞去 ——
那里飘来的,是草药与炊烟混合的、属于新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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