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战袍风波
二狗几乎是逃出小桃红的院子,迎面撞上捧着锦盒的铁柱。
"大哥!苏姑娘亲自送来的!"铁柱挤眉弄眼地掀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件玄色战袍,衣襟处用暗金线绣着龙纹,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是手工,"说是用冰蚕丝织的,刀枪不入!"
二狗刚伸手要摸,后颈突然一凉——小桃红不知何时己站在廊下,手里还拎着方才砸他的绣花枕头。
"主事大人。"她笑得温柔,声音却像淬了冰,"今日要核对三县赈灾账册,您可有空?"
铁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一拍脑门:"哎呀!王大锤喊我练兵!"说完丢下锦盒就跑。
二狗僵在原地,战袍也不敢拿,账册也不敢推,最后干咳一声:"先...先对账。"
书房里,小桃红端坐案前,指尖翻飞如蝶。算珠碰撞声里,二狗偷瞄她低垂的侧脸——比起五年前那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如今的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只是眼下多了几分凌厉。
"第三十七页,粮耗多记了五石。"她突然抬头,正逮住二狗偷看的目光,"大人看账,还是看人?"
二狗耳根一热,赶紧低头假装研墨,却听小桃红轻声道:"苏姑娘的手艺...确实好。"
墨锭"咔"地断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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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茉莉与桃
午后,二狗鬼使神差地走到了灵绣坊。
苏婉清正在院中晾绣线,鹅黄衫子被阳光浸得透亮。见他来了,梨涡浅浅一现:"大人伤势可好些了?"
"多亏姑娘的药。"二狗挠挠头,突然瞥见架子上晾着的玄色布料——正是给他做战袍的余料,旁边还摆着件未完工的女子披风,桃粉色底子上绣着并蒂莲。
苏婉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耳尖微红:"那是...给小桃红姑娘的。听说她下月生辰。"
二狗心头一震。他竟忘了这事!往年都是小桃红自己张罗一桌饭菜,他带坛酒回去就算庆贺。
"姑娘有心了。"他嗓子发紧,"只是..."
"只是什么?"
二狗望着她澄澈的眼睛,突然不知如何开口。难道要说"你别对我太好,我怕小桃红难过"?
"大人!"铁柱的大嗓门打破了尴尬,"王大锤在城门口逮到个幽荧族探子!"
二狗如蒙大赦,匆匆告辞。转身时没看见苏婉清望着他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
地牢里,被铁链锁住的探子正在癫狂大笑:"血月将至!你们都要成为圣族孵化的温床!"
"温你大爷!"王大锤一鞭子抽过去,溅起的黑血腐蚀了地面,"说!潜伏在青州还有多少人?"
二狗盯着探子残缺的小指,突然想起什么:"查查他身上有没有绣品。"
果然从贴身处搜出块帕子,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座城门——正是青州南门!
"他们在标记攻击点。"二狗脸色铁青,"立刻全城搜查带绣纹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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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生辰惊变
小桃红生辰这日,州府后园摆了一桌酒菜。
二狗特意换了新袍子,怀里揣着支鎏金桃木簪——这是他偷偷找银楼打的,簪头藏着片龙鳞,危急时刻能保命。
"主事大人今日倒殷勤。"小桃红一袭桃红襦裙,发间只簪了朵新鲜摘的桃花,比任何珠翠都娇艳。
二狗正要把簪子拿出来,忽见苏婉清提着食盒盈盈而来:"叨扰了。带了些桃花酥,权当贺礼。"
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小桃红笑容不变,接过食盒时指尖却发白:"苏姑娘绣工了得,没想到厨艺也好。"
"我..."
苏婉清刚要解释,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众人抬头,只见一轮血月正缓缓吞噬太阳!
"天狗食日!"百姓惊恐的叫喊从街上传来。
二狗龙瞳骤缩——这不是日食,是幽荧族在皇陵壁画上预言过的"血月当空"!
"轰!"
南门方向传来爆炸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二狗冲上瞭望台,只见城南升起数十道黑烟,每道烟柱下方都隐约可见扭曲的虫形怪物!
"是那些绣品!"王大锤飞奔而来,"狗日的把魂种种在百家被上,现在全孵化了!"
二狗拔腿就往城南跑,却被小桃红一把拉住:"你的战袍!"
玄色战袍在阳光下流转着暗纹。二狗匆匆套上,突然摸到内袋里有东西——是张字条:「衣领夹层藏了三根破魂针,危急时用。婉清。」
他心头一热,转头却见小桃红己经换上轻甲,手中双刀寒光凛凛:"我跟你去。"
"不行!"
"五年前我就说过——"小桃红一刀劈开飞来的瓦砾,"要死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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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双丝千结
城南己间地狱。
街道上爬满从绣纹里钻出的幼虫,它们吞噬活人后迅速膨胀,转眼就长成丈余长的巨虫。二狗龙魂全开,所过之处虫尸横飞,但数量实在太多。
"大人!这边!"
苏婉清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她不知何时爬上了绣楼,手中银梭飞舞,竟将绣线结成一张巨网,暂时困住了三只巨虫。
小桃红双刀如雪,护在二狗身后:"她怎么会武功?"
"那不是武功..."二狗看着银线上流转的灵光,"是绣魂术!"
突然,最大的那只虫母冲破束缚,口器首刺苏婉清心口!二狗纵身跃起却己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桃红身影闪过——
"噗嗤!"
小桃红的刀贯穿虫母复眼,自己却被毒刺划破肩膀。黑气瞬间蔓延,她踉跄着倒下,被赶来的二狗接个正着。
"傻丫头!"二狗手忙脚乱去掏解毒丹。
小桃红却笑了,染血的手抚上他脸颊:"现在...你只能看我了..."
苏婉清的银网终于笼罩全城。随着她咬破指尖在绣绷上一点,所有丝线燃起灵火,将幽荧幼虫尽数焚灭。
血月褪去时,二狗抱着昏迷的小桃红,与力竭的苏婉清西目相对。
少女静静看着龙纹战袍上那片桃红血迹,突然轻声道:"她比我勇敢。"
二狗喉结滚动,最终只是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姑娘相助。"
斜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张剪不断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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