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慢悠悠地晃了约莫半个时辰,远处的镇子轮廓渐渐清晰起来。青灰色的瓦顶在阳光下泛着微光,镇口有棵老槐树,树下三三两两的商贩正在支着摊位。
“这镇子看着还不错,古色古香的。待会就要见到原身的其他亲人了,有点儿紧张。”姜知夏面上不显,心里默默跟系统吐槽。
【宿主放宽心,他们都是朴实的农民,不会很难相处,况且还有本系统为你保驾护航】
“到了。”林老汉勒住缰绳,老黄牛听话地停下脚步,“姜家娘子,还是老规矩在药铺门口等?”
柳氏利落地跳下车,整了整衣襟:“劳烦林叔了,我们两个时辰后便回去。”说着从袖中掏出几个铜钱,“这点钱给林叔买碗粗茶喝,歇歇脚等等我们。”
“使不得使不得,左不过等你们两个时辰,哪还需费银钱买茶喝啊?”林老汉连连摆手,最后还是拗不过收下了。
走了一会儿,医馆的招牌映入眼帘,“仁心堂”三个漆金大字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姜知夏不自觉地放慢脚步。
柳氏挎着包袱,似是注意到了姜知夏的举动,轻轻道:“这仁心堂是咱这清水镇上第二大医馆。”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庆幸,“多亏这里的陈大夫心善,每逢初一十五就开义诊,平日里药价也比别处便宜三成。若不是这样...”柳氏顿了顿,把后半句“当家的连这病都看不起”咽了回去,只道:“当家的这病,总算有个指望。”
医馆里飘出淡淡的草药香,柜台后的老掌柜正在研磨药材,见她们进来,笑着点头:“姜家娘子来了?”他手上动作未停,石杵与臼底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柳氏赶忙上前两步,脸上堆起笑:“哎,我来看看。”她悄悄将袖口往下拉了拉,遮住磨破的边角,“您老忙着呢?”
老掌柜擦了擦手,从柜台后绕出来:“姜师傅恢复得不错,昨儿个陈大夫还夸他脉象稳当多了。”他朝里间扬了扬声,“阿福,带姜家娘子去后院瞧瞧。”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伙计应声掀帘而出,袖口挽到手肘,露出晒得黝黑的手臂:“婶子这边请。”他目光在姜知夏身上停了一瞬,又飞快移开,耳根微微泛红。
姜知夏低着头跟在柳氏身后,深吸一口气,罢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穿过药柜间狭窄的过道,两侧的抽屉上贴着泛黄的药名标签,有些墨迹己经晕开。
“娘亲!”一个稚嫩的童声突然传来。扎着双髻的小女孩从厢房冲出来,险些被门槛绊倒。
“哎,慢些跑,小心别摔着。”柳氏上前两步,稳稳接住了小丫头。
这时小丫头注意到柳氏身后的姜知夏,歪着头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说你是谁。
柳氏一把抱起小丫头,转身说到:“这是你小妹,姜满。”说完又对姜满说:“小满,快叫姐姐。”
小丫头似乎有些怕生,怯生生的叫了声姐姐,赶忙把头埋进柳氏怀里。“这孩子......”柳氏无奈的笑了笑
姜知夏有些好笑,“小满妹妹好。”
只见柳氏怀中的小家伙儿扭了扭屁股,翁声说道:“你好!”
姜知夏正想再逗逗她,忽然听见西厢房里传来一声轻唤:“是云娘来了吗?”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粗粝的木头,尾音还带着些微的颤抖。
柳氏闻言身子一颤,放下怀里的姜满,连忙快走几步:“是我,当家的。”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姜知夏注意到柳氏耳后的碎发被汗水黏在颈间,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艰难地挪动身体。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拐杖重重杵在地上的声音。竹帘被一只青筋凸起的手掀开,姜大川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洗得发白的靛蓝短衫虽然打着补丁,却连领口的盘扣都系得严严实实。
“哎呀你怎的起来了,若是再摔着可如何是好,快回屋躺好。”柳氏赶忙搀着姜大川往里屋走去,还不忘招呼姜知夏进屋。
“这位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半倚在床边,微微喘着粗气,走这几步似乎耗费了很大的力气。
柳氏快步上前:“当家的,这是...这是家里的大丫头,今儿刚刚回来。”她顿了顿,“孩子惦记你,非要跟着来看看。”
姜知夏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你好,我是姜知夏。”她垂着眼眸没有首视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好,好......”姜大川轻声应着,蜡黄的脸上看似平静无波,可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他下意识想去摸腰间的口袋,却在触到空荡荡的腰带时怔了怔——为了治病,他身上分文没有,拿不出体面的见面礼。
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姜知夏适时的开口:“您的腿如何了?可还疼?”
感受到姜知夏的关心,姜大川心里熨帖,“不碍事了,己经不疼了。”说罢他又对柳氏说:“云娘,不若我今日就归家去吧,身体己然无大碍,留在这也是浪费银钱。”
“这......”柳氏有些犹豫,她私心想让姜大川在这多养几天,但又想到家里的银钱不趁手,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若问问大夫怎么说?”姜知夏提议道。
“对对对,咱们听大夫的,我这就去问问陈大夫。”柳氏说完抬脚就想往外走。
“等等,”姜知夏叫住她,柳氏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不如我去问问吧,您在这陪着说说话。我识得一些字,也懂一些医理。”
柳氏和姜大川对视一眼,后者对她轻轻点了点头,柳氏这才同意了姜知夏的提议。
刚走出房门,系统疑惑的声音传来【你懂医理?】
“懂那么一点儿,再说了这不还有你嘛,无所不能的统子大人,你肯定会帮我的对吧?”姜知夏脚步不停
【哼,那是!本系统资料库收录了从《黄帝内经》到现代医学的3000多部典籍,这种小病症......】系统被夸的有些飘飘然
姜知夏悄悄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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