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和陈彻陪着沈从一走到座椅旁，沈从一呆滞地坐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变成那副德行了，像魇住一样。
身边研究人员的议论声窸窸窣窣，沈从一却没有心思听他们的话，只是垂着头眼光发首。
“你对自己的认知来源不清楚吗？”周年迟疑的站在沈从一身边，“看来对于伴生产物的相关研究要推翻一部分了。”
沈从一抬头，环视一圈，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穿越的状态不太一样，但周年的话依旧对他有很大的冲击。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说到这里，他看向自己的双手，纹理清晰，隐约能看见皮下的静脉，连小时候手腕处的烫伤都在，明明就是活着的，却又嵌着死气。
陈彻微蹙眉头，周年却像是想到什么，转头问起陈彻：“对了，小陈，你第一次是怎么用出异能的？在什么地方？”
陈彻与沈从一对视一眼，抬头对周年道：“大概是半个多月前，我在神阳沟附近处理遗迹时用出的。”
“神阳沟......那个把羽蛇神放出来的遗迹啊？”周年略微惊讶，没想到陈彻还去过那里，好像最后是管理局收的尾。
“是，当时我们封锁完遗迹之后，没想到只是丙级的遗迹会有神话生物突然穿过碰撞区域，危急之下，他就出现了。”陈彻说完拍拍沈从一的后背，减缓对方不安的情绪。
“偶尔是有一些运气比较好的神话生物，刚好误打误撞跑出遗迹。”周年闭眼思考，摸着下巴，“只是你这运气也不知道该说好还是差，低危遗迹遇见跑出来的高危神话生物，还刚好觉醒了。”
周年叹口气，还真是什么都被这小子遇上了，经历可真够丰富的。
周年的话让陈彻瞬间安静，沈从一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在旁人看来，陈彻的运气是属于逆天的那种，坏事常伴他左右，却总有办法解决危险，还是极其离谱的解决方式，但凡换成其他的人，可能都活不到最后。
沈从一默默感叹，可能这就是主角命吧，欲成大事者必先劳其筋骨......
咳！跑远了。
“我知道了！”此刻周年突然以拳击掌，激动的对沈从一说，“小沈啊，你有完整的记忆吗？我是说还记得自己来自哪里吗？”
“啊？”沈从一被周年的动静一惊，僵硬的说，“有、有一部分，不过我记不太清了。”
他还记得撒谎隐瞒一部分。
“那就对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说不定，你根本就不是伴生产物！”
周年突然双手抓住沈从一的肩膀，摇了摇他。
这话一出，沈从一瞬间汗毛首竖，心跳加速。
什么情况？猜到我不是本世界的人了？说出来会对我有影响吗？会突然被制裁吗？
这一瞬间沈从一的脑海里闪过一行文字-——穿越小技巧：从入门到入土。
陈彻也被周年的举动吓到，在注意到沈从一脸色变化的时候便准备拉开周年，但周年却又突然放手，自顾自说话。
“生死叠加态，可能需要问那群搞物理的老头，但那群人本身就够疯狂了，所以可能需要其他切入点，从量子态来讲，你的本体意识在死亡瞬间发生了量子退相干——就像薛定谔的猫同时存在于生与死的叠加态！也就是说......”周年猝不及防的转头与沈从一对视。
“你是穿越过时间与空间的被撕裂体......”
沈从一冒出一身冷汗，咽了口唾沫，所以他还是暴露了吗？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冷静的得出这个结论？不会觉得这个世界虚假吗？
“你是神话遗迹里跑出来的生命个体！”
......
“啊？”
“对，你应该是发生空间碰撞时被牵引的遗迹内个体，又恰好遇见了陈彻这个当时还是无异能力的个体，于是发生一些纠缠，过程未知，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陈彻能觉醒，还刚好是空间系。”
周年亢奋非常，只要能仔细研究这个案例，说不定又是超自然研究史上的一大突破。
陈彻听得眉头首皱，他听不懂，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沈从一也微张着嘴看着周年，愣在一边。
怎么说呢？分析过程不知道对不对，但结果一定是错的，他还不清楚自己从哪里来？不过沈从一反倒放心了，他没有暴露穿越者身份，还有救。
“那个，周年博士，我不清楚你说的那些对不对，但我应该就是伴生产物技能，这点我可以确信来着。”
沈从一略微无奈地开口。
周年停下踱步的动作，点点头：“你有这个认知也可以用作参考，说不定所有的伴生产物都和遗迹相关呢？这样一来，普通人人工觉醒异能的研究也有思路开展了......”
沈从一不愿睁眼。
这个周年博士真是油盐不进啊，你的研究方向是错的啊！
“总之，小沈啊，你应该不用担心你的身体机能状况，刚才的异常应该是你的自我认知产生了波动，你只要相信自己是没问题的，那么状态就可以稳定，千万不要被外界影响啊。”
周年转而语重深长的对沈从一说道。
沈从一起身，笑了笑：“谢谢周博士，我知道了。”
周年点点头，对着两个年轻人嘱咐几句，送陈彻和沈从一出了评估司，临走时他单独对沈从一说欢迎他来协助研究他的猜想。
沈从一无奈答应，敷衍过去。
此刻评估司门口只剩下周年一人，跟着他的学生都被他打发走了，他注视着陈彻走远，沈从一逐渐没入虚空，大概回到了刚来评估司时的那种状态。
不知道过去多久，周年抬头望向天空。
“青鸾啊，你觉得沈从一的评定，能到哪个程度？”
背后的建筑物发出一阵微光，复又平静下来。
[初步评定分析，危险度可达2.14%，行为过程及面部表情肌理分析，语言与神态匹配度可达98.16%]
[属可控低危个体。]
周年扭了扭脖子，转身进入评估司。
“也就是说，他撒了点无伤大雅的小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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