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掩唇咳嗽一声，眼神在陈彻与沈从一之间来回几眼，深思起来。
沈从一看着周年突然沉默，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于是用眼神示意陈彻，顺便默默与其聊天。
[现在怎么办？这样确定能拿到一个合理的身份证明？]
陈彻闭眼几秒，复又睁眼。
[应该没问题，听婆婆说，董局打过招呼，不会出事的，放心。]
“先给陈彻录入吧，你叫沈从一，对吧。”周年突然出声，拉回沈从一的注意力。
“啊，是的。”
周年沉吟一声：“人形高智的伴生产物……我是没见过的，我先让几个人带你去做一些基本检查，你觉得怎么样？”
沈从一与陈彻商量了一番，答应了。
周年在带走沈从一时，对陈彻说：“那个，小陈啊，我就这样叫你了啊，你把装置戴好后就躺在这边的舱体里，准备好了就告诉‘青鸾’，之后可能会进入一段类似全息投影的场景，你只需要释放异能就行了，有什么需要，就叫‘青鸾’。”
“好。”说完，陈彻对沈从一点点头，“有什么问题记得叫我。”
沈从一：“我知道了。”
周年留了几个学生在陈彻这边，嘱咐几句后便带着沈从一走向另一个检测实验区，穿过走廊，绕过“神树”，进入一块类似种植园的场所，很像心理诊疗室。
“那个，小沈啊，你是自诞生起就这样吗？有意识，能自主行动？”
沈从一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周年着下巴，抿嘴思考。
“这样，我们能抽点你的血液吗？顺便提供一点头发样本，然后给你做个体检，行不行？”
沈从一犹豫了一下，倒不是害怕，就是担心真测出点什么，自己又不好解释。
周年观察着沈从一的神色，看出他的犹豫，温和的说：“你不用担心，就是检测一下你的身体数据，即便有什么特殊变化，我们也不会强行限制你的人身自由的，放心。”
周年温柔坚定的语气让沈从一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周年见他点头答应，就拉着沈从一去做各种检查了。
期间还让他展示了一遍自己的能力，沈从一全部照做。
这样折腾一番下来，陈彻那边也快要结束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沈从一的检测数据出来后，周年脸色一首不太好，眉头紧锁。
沈从一局促的站在一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脸色绷得很紧。
周年走过来，收起数据报告，问：“小沈，你平时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或者哪里不对劲的，微小的细节也算。”
不舒服的地方？
沈从一回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一系列经历，除了收走太阳神的船和断手那次，自己似乎并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状态。
于是他冲周年摇摇头，周年却疑惑更深，反复思索不出什么名堂，干脆就带着沈从一返回陈彻所在的位置。
“……周年博士，是有什么问题吗？”
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沈从一实在没忍住，忐忑地问了一句，毕竟周年的举动明显表明自己的身体数据不对劲。
周年却只是重重叹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彻觉醒过晚，他这种情况本身就算得上特殊了，没想到，内里乾坤，还有个你。”
说完，他侧头看向沈从一：“你还要复杂一点，具体的情况，和陈彻一块儿说吧。”
一番话下来，听得沈从一云里雾里。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不会真的很严重吧？还是我出问题了？
沈从一越想越紧张，掐了自己一把强行冷静，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后悔也没用了，不如随机应变。
回到录入舱室时，陈彻己经结束流程了，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打了一架，坐在一边缓和呼吸。
看见沈从一过来，冲他抬手招了招。
周年又从终端调出陈彻的检测数据和沈从一的体检报告，看了又看，欲言又止，良久，才在沈从一不安的眼神里开口。
“陈彻的特质波评定没什么大问题，今后可能会考虑到投入民生领域和部分科研项目里，等会儿我们会把原始波频发给你，至于小沈。”说到这，周年顿了顿。
“小沈的数据有些奇怪，他和常规的伴生产物不太一样，我听你说之前你受过伤，后来又自行修复了？”
沈从一看见周年抬头望向自己，犹豫地点点头。
周年在一边用手指点点光屏：“这一点倒是和一部分可修复伴生产物属性相同，但是小沈，你的活体细胞检测居然是呈现两种状态。”
沈从一和陈彻面面相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周年揉揉眉心继续解释：“就这么说吧，以往所有适应者的伴生产物或者召唤物我们拿去检测时，只要是碳基体，活体细胞都是动态且呈现其他功能性，但小沈，你的细胞居然能检测出静态的情况。”
周年靠近沈从一，指着他的心脏：“你现在出现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死亡与生机，居然能体现在同一个个体身上。”
忽然安静。
陈彻皱眉转头看向沈从一，沈从一此刻则愣在原地，手指抽搐几下。
“生与死的叠加态，很奇特。”
周年眼眸幽深，意味深长地观察着沈从一的表情。
身体前所未有的冰凉，沈从一瞳孔颤了颤，机械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明明是跳动的，却让他感受不到真实。
我……不算活着吗？
“沈从一！”
陈彻突然抓住沈从一的肩膀，注视着对方此刻空洞无神的双眼，周年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话会让沈从一突然进入另一种寂静的状态，仿佛真的死了一样。
陈彻这一喊将沈从一拉出噩梦。
像溺水的人被骤然拉出水面，沈从一回神过来就是一个长呼吸，心脏重新跳动。
周年拍打沈从一的手停下，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陈彻也紧张地抓着他，确认沈从一是否回到正常状态。
沈从一喘着气，眼神飘忽，冷汗流下额角。
“我……刚刚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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