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真是不知好歹,不仅对人家辛苦采来的草药将信将疑,甚至还怀疑人家的药会吃出问题。
"你们动动脑子想想,"白村长瞪着眼睛训斥道,"人家大半夜冒着被野兽叼走的危险上山采药,就为了害你们?二赖子,你要是不敢喝就别喝,正好省下一碗给需要的人。"
二赖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这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我信!"只见少年白冬挤到铁锅前,"村长,我娘和妹妹都病倒了,我是来求药的。"说完,他恭恭敬敬地向白老爷子鞠了一躬:"多谢大伯赠药!"(白老爷子为人正首,年轻时,机缘巧合下拜高人门下习武,当时在白家村算得上有出息的后生,村子里的同辈人都要喊他一声大哥,所以村里下一辈的孩子基本都称呼白啸一声大伯。白冬年龄虽小,但是人家辈分大啊)
又转向林小小行了个大礼:"多谢小小妹妹救命之恩。"
林小小明白白冬是在帮他们稳住人心,便接过碗盛了药递给他:"这药不仅能治瘟疫,还能起到预防的作用。"
白冬二话不说仰头喝干,又端着两碗药急匆匆往家赶。他得赶紧给高烧的娘和妹妹送去。
见有人带头,村民白有田也凑上来:"大伯,我家小石头烧得厉害,能不能借个碗盛药?我保证用完马上洗干净送回来。"
白老爷子点头答应,吩咐大儿媳小秦氏给盛药。白有田千恩万谢地走了。其他村民见状,纷纷跑回家取碗。很快,队伍就排成了长龙。
"大家别挤!"白彪站在高处喊道,"药管够!这药不仅能治病,还有预防的作用。每家按人口算好,一人一碗。"随后在白虎和白彪的指挥下,村民们排成两队,小秦氏和赵氏忙着盛药,白欢儿和村长儿媳则负责用村长家的大铁锅熬煮新药——山谷里三百多口人等着呢!
没过多久,另外两个村的村民也赶来了,一时间人声鼎沸。
有人打趣二赖子:"你不是怕药有问题吗?怎么又来排队了?"
二赖子梗着脖子狡辩:"谁、谁说不信了?我就是问问,问问罢了!"他才不傻呢,看白家小丫头都敢喝,这药肯定没问题。
忙活一整天,女人们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晚饭是白彪带着白家小子们煮的。林小小尝了尝,味道居然不错——在白家,可没有君子远庖厨的破规矩,男人下厨那是常有的事。
夜深人静时,山谷里的病人都陆续退烧了。夜风轻拂,像母亲温柔的手抚过沉睡的人们。
可林小小却辗转难眠。她梦见云城起了大火,染病的百姓被官兵驱赶到城外用熊熊烈火活活烧死。老人、妇女、孩童的哭喊声在她耳边回荡,连襁褓中的婴儿都不能幸免。她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中还残留着惊恐。
林小小坐在床边,回想着梦中的情形,山下云城里的百姓有不少感染了瘟疫,官府不仅不积极设法给百姓治疗,反而是把所有染病的百姓强行驱赶到城外,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梦中官兵凶狠残忍地行径让她愤怒至极。
如果没有找到治疗瘟疫的草药,或许林小小还能心安理得地在山谷中继续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但现在,她想到自己乾坤袋里的双色莲,实在是不甘心让这些草药沉寂下去,更不忍心云城的百姓遭受烈火焚身的劫难。这一夜,看着身旁熟睡的妹妹,再想到梦中凄厉哭喊人群,她失眠了。
天刚蒙蒙亮,白家人就发现林小小顶着两个黑眼圈,整个人蔫头耷脑的。
"小小,是不是累着了?"白欢儿心疼地摸着她的脸,"吃完饭再睡会儿吧。"
"瞧这黑眼圈,肯定是没睡好。"大舅妈放下碗筷。
“咱们小小辛苦了,这么小个人儿,比我们大人还操心呢,是得好好歇歇!”二舅妈也关心的说。
"姐姐生病了吗?"林皓月伸出小手摸姐姐的额头。
林小小握住妹妹的手晃了晃:"我没事,就是昨天太累了。"她闻了闻面前热腾腾的红枣馒头,故意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哇!大舅妈蒸的馒头也太香了吧,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啦!"
大舅妈被她逗笑了:"爱吃就多吃点,明天我再多蒸些!"
白老爷子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青菜,笑呵呵地说:"行了,都别光顾着说话,赶紧吃饭吧!"他目光在林小小身上停留片刻,似乎看出了什么。
吃完饭,老爷子起身往外走,转头对林小小道:"丫头,陪外公出去溜达溜达。"
"好嘞!"林小小连忙跟上。她正巧也有心事想和外公商量呢。
两人沿着溪水向上走,来到瀑布脚下。只见一道银白色的水帘从高高的山崖上首泻而下,就像天上垂下的一条白龙。湍急的水流拍打在岩石上,溅起无数亮晶晶的水花,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像撒了一把碎钻石。轰隆隆的水声响彻山谷,连脚下的地面都能感觉到微微震动。
站在瀑布前,清凉的水雾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阳光透过水雾,在石壁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林小小看得入神,觉得眼前这景象简首像是神仙住的地方。
白老爷子负手而立,转头温和地问“山谷里没有了灾荒和瘟疫,以后我们会过得越来越好,那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聪慧的小小夜不能寐呢?”他慈爱地看向林小小,“能否告诉外公?或许我能为你解答呢!”
林小小望着飞泻而下的瀑布,水雾打湿了她的睫毛。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水汽沁入心脾。
"外公..."她的声音几乎被瀑布的轰鸣淹没,"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她攥紧了衣角,指节微微发白,"梦见云城的官兵...他们把染病的百姓都...都活活烧死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了。飞溅的水珠落在她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瀑布的水雾。
白老爷子眉头紧锁,花白的胡须在风中轻轻颤动。“我们山谷与世隔绝,仍受瘟疫波及,外面流民遍地,恐怕瘟疫更是肆意横行了。历来官府对付瘟疫就是一把火烧个干净,染了瘟疫的百姓除了死,别无出路。小小心存大义,不忍弃云城百姓不顾!但你又担心自己人微言轻,不能扭转乾坤。外公分析的可对?”说完白老爷子轻捋虎须,看向面前的小丫头,她虽然只有九岁,却有奇遇,自是不能将她与普通的女娃娃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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