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警官。”
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我们只是在玩点……情侣之间的小游戏。”
她刻意加重了“情侣”二字。
“手抱头！趴下！别废话！”
年长民警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因为她的轻松态度而更加冰冷硬如铁。
他手中的警棍稳稳地指着她。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林雨晴嘴角那道己经发暗的血迹，再扫过程远耳垂上那边缘撕裂的恐怖伤口——
这绝非任何“游戏”能解释的，这是赤裸裸的人身伤害！
林雨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仿佛觉得警察的紧张很无趣。
但她还是依言，将双手交叉抱在脑后，然后缓缓屈膝，准备俯身趴下。
然而，就在她身体下伏的过程中，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程远的脸。
尤其在他因剧痛而扭曲的表情和那只残缺的右手上停留。
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但却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无声地传递到了程远濒临崩溃的意思：
你——逃——不——掉——的。
.......
程远被强光刺得泪流满面，视野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
终于是看清了来人——
是两名穿着制服的民警！
那身象征着秩序和安全的藏蓝色，此刻在他眼中如同救世主降临的光辉。
狂喜如同洪流般冲刷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警察，是警察来了，他们能制服这个疯子！
他终于……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狱了！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污疯狂涌出。
他想大喊“救命！快救我！她是疯子！”，但巨大的情绪冲击和刚才的窒息感让他一时失声，只能徒劳地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嘶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踉跄着想要扑向警察的方向。
就在这希望升腾的顶点——
就在林雨晴身体即将完全伏地的瞬间，她借着弯腰的姿势，头猛地向旁边一侧，目标精准无比——
正是离她最近、心神激荡、毫无防备的程远！
“唔——！”
程远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剧痛！比刚才啃咬时更加尖锐、更加深入骨髓的剧痛再次从受伤的耳垂传来！
林雨晴竟然在两名警察的注视下，在即将被控制的边缘，再次狠狠地咬住了他血肉模糊的耳垂。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尖利的牙齿瞬间穿透了本就脆弱的皮肉，更深地嵌了进去。
“啊——！！！”
这一次，程远的惨叫撕心裂肺，响彻整个小巷。
“住手！/松口！”
两名民警大惊失色，完全没料到对方竟敢如此疯狂。
持警棍的民警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警棍带着风声毫不犹豫地砸向林雨晴的后肩，力道足以让她吃痛松口。
另一名民警也迅速扑上，粗暴地扭住她的双臂，用尽力气将她从程远身上撕扯开来。
“咔哒！”
冰冷坚硬的手铐终于死死铐住了林雨晴的手腕，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然而，在被强行拉开的那一刻，林雨晴猛地抬起头。她的嘴角沾满了程远新鲜的血液，顺着下巴滴落，在警用手电的光束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她死死盯着因剧痛和恐惧而蜷缩在地、涕泪横流的程远，脸上绽放出一个极致扭曲、却又带着病态满足感的笑容。
她的眼神疯狂而炽热，无声地用口型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我的。”
警察的手铐锁住了她的手腕，却仿佛锁不住她眼中那偏执到极致的占有欲。
获救的狂喜瞬间被她的注视彻底碾碎。
警察的出现，非但没有带来安全，反而让程远看清了一个更残酷的事实：
她不会放过他的，永远不会。
警察的到来，似乎只是刺激了她，让这场病态的折磨变得更加疯狂和……危险。
程远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用尚能活动的左手死死捂住左耳，但粘稠温热的鲜血依然不断从指缝间涌出，每一次心跳都带来钻心的剧痛，牵扯着整个头部的神经。
那只被切断小指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断指处血肉模糊，同样在流血，在地面洇开一小片暗红。
他眼睁睁看着警察粗暴地将林雨晴从地上拽起来。
她没有任何挣扎。
一名警察用力扭着她的胳膊，将她双臂反剪在背后，另一名警察则紧抓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巷口方向走。
就在被押着经过蜷缩在地的程远身边时，林雨晴的脚步似乎极其短暂地顿了一下。
她侧过头，目光落在程远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她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绝不是一个友好的笑容。
仅仅一瞬，她便顺从地被警察推着继续向前。
.......
“这位同志，需要你配合一下。”
另一位警察的声音打破了巷口的紧张。
他转向程远，语气比命令林雨晴时缓和了些，但依然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
他的目光落在被自己半搀半架着的程远身上。
程远狼狈不堪：
头发被冷汗和血污黏在额头，脸上糊着眼泪、血渍和污泥，身体因为剧痛和脱力而微微佝偻着。
警察锐利的视线迅速扫过：
染血的脖颈和前襟，血污大片，颜色深浅不一，有新有旧。
左耳垂，边缘翻卷，深可见软骨，鲜血仍在缓慢渗出，沿着脖颈流下。
无力垂落的右手，小拇指根部空空荡荡，断口处肌肉外翻，白骨茬隐约可见，鲜血正不断滴落。
整只手都因失血和创伤显得惨白。
还有他那行动不便的腿脚，右脚踝明显不自然地扭曲，膝盖处的裤子上也洇开大片污渍和深色血迹，显示着严重的挫伤或撕裂。
警察的眉头狠狠拧成了一个疙瘩，脸色更加凝重。
“配合到警局做个详细的笔录，” 他语气沉稳，但带着必须执行的力度，“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清楚。”
这是必要的程序，也是获取证据的关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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