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酸雨又开始落下,李强在酸雨落下后不久来的。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山一处陡峭但隐蔽的路径绕了上来,避开了可能存在的眼线。他穿着塑料雨衣,但外套上仍留下被酸雨腐蚀过的痕迹,塑料雨靴上沾满了稀泥,却掩不住他身上那股军人的干练和警惕。冉枚打开院子铁门让李强进入小院。
“旗我看到了。”他开门见山,目光扫过围墙头锈迹斑斑、电弧微弱的铁丝网,“酸雨把电网废了大半?”
“基本失效,强撑也意义不大。”冉伟光点头,将他让进屋内。李雅丽递上一条干毛巾。
李强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语气笃定地问道:“刘芳来过了?”
冉枚并不意外他能猜到:“嗯。带来了斧头哥的计划:联合山上其他幸存者,三天后强攻。”
李强冷笑一声:“炮灰战术。老赵家的儿子是个痨病鬼,陈家兄弟胆子比兔子还小,斧头哥是想用他们的命来消耗你们的子弹和体力,最后他再带着黄毛、猴子来收尾。”他顿了顿,“刘芳的儿子病了?”
“发高烧。我们给了点药。”冉枚简单回答。
“她靠不住,但暂时可以利用。”李强一针见血,“斧头哥那边,就剩他自己、黄毛、猴子,还有马经理那个墙头草。武器,斧头哥有一把自制的土枪,打霰弹的,威力不小但射程近,精度差。黄毛和猴子各有一把砍刀,马经理……估计藏了把匕首防身。”
情报比预想的更详细。冉枚和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提议的合作,”冉伟光开口,“具体怎么操作?斧头哥的目标也包括你。”
“我知道。”李强眼神锐利,“所以,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在斧头哥整合好他那帮乌合之众之前,打他个措手不及。”
“主动出击?”李雅丽惊呼,“就我们三……再加上你?”
“不,”李强嘴角勾起一丝冷硬的弧度,“是我,加上你们提供的‘技术支持’,以及……”他目光转向冉枚,“你们昨天使用的那些‘好东西’。”
冉枚心头一惊!他知道?他猜到了什么?是空间被暴露了还是从M国带回来的武器被他盯上了?
李强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别紧张。我当过侦察兵,观察力是基本功。你们家昨晚开枪的节奏和声音……可不是一般的‘好东西’。我相信这样的‘好东西’你们还有”他顿了顿,“放心,我对你们的秘密没兴趣。我只对能干掉斧头哥、保住我们生存机会的‘好东西’感兴趣。”
冉枚沉默片刻,借着客厅抽屉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一把保养精良的M4卡宾枪和几个装满子弹的弹匣放在桌上。
李强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看到了猎物的猛兽。他上前一步,熟练地拿起步枪,检查枪机、弹匣,动作流畅无比。“好枪!”他由衷赞叹,“有它在,斧头哥那把土炮就是烧火棍!”
“只有一把。”冉枚强调,“还有一把霰弹枪,我爸用。”
“一把够了!”李强信心大增,“计划很简单:声东击西,斩首行动。”
他快速在桌上画出简易地形图:“斧头哥的老巢在物业办公室,易守难攻?那是以前。酸雨泡了几天,那破房子更不结实了。马经理和老赵、陈家兄弟,被斧头哥逼着集中到了拓展基地旁边的旧仓库里,方便他‘看管’。”
“我的基地就在旧仓库斜上方,有高度优势。”李强指向地图上一个点,“明天凌晨2点,也是人最困倦、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如果不下雨,冉叔,你带着霰弹枪,在我基地后坡制造动静,越大越好,放两枪最好!吸引仓库那边和物业办公室的注意力。”
“斧头哥生性多疑,但更怕死。仓库那边的杂鱼被惊动,他多半会派黄毛或猴子过去查看,自己留在相对安全的物业办公室坐镇。这时……”李强的目光如鹰隼般盯住冉枚,“我和你,从后山这条废弃的泄洪道摸下去,首插物业办公室!用这个!”他点了点那把M27,“速战速决,干掉斧头哥!只要斧头哥一死,树倒猢狲散,马经理和那几个炮灰,掀不起风浪!”
计划大胆,甚至疯狂。但核心清晰——擒贼先擒王。
“泄洪道的情况?”冉枚问。
“我熟悉。有几处稳固的锚点可以固定绳索。”李强坦言,“敢不敢赌一把?”
冉枚看向父亲。冉伟光沉默了几秒,摘下自己的无线电对讲器递给李强,说道:“如果下酸雨,我们中止行动,具体行动时间我们用这个联系,”说着指了指李强手里的无线电对讲器,又接着说:“如果没下酸雨,我们就按刚才计划行动!雅丽,你留在家里,守好监控和警报,有任何异常立刻通知我们!”
李雅丽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你们……小心!”
“刘芳那边?”冉枚问。
“暂时不用联系,以免节外生枝。”李强道,“行动成功后,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李强离开时,冉枚送了他一套防腐蚀的防护服和面罩,以表结盟诚意。
行动前夜,酸雨基本停止,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刺鼻的酸腐味道。
冉家小楼里。
冉枚穿上防护服戴上面罩,最后一次检查装备:黑色作战服,消音手枪插在肋下枪套,弹匣满仓。那把沉重的M27自动步枪背在身后。攀爬索、多功能军刀……每一件装备都反复确认。
冉伟光也全副武装,霰弹枪压满了子弹,腰间挂着几枚烟雾弹。
李强只带了他惯用的强光手电、一把锋利的军刺和攀爬装备,显得轻装上阵,但眼神中的锐利和周身散发的杀气,比任何武器都更具压迫感。
凌晨两点。
“行动!”李强朝着无线电对讲器低喝一声。
三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潜入夜幕中。
李雅丽独自留在屋内,紧紧盯着监控屏幕。屏幕上只有代表丈夫和女儿定位信号的两个小点,在标注危险地形的红色区域边缘艰难移动。她双手合十,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拓展基地后坡。
冉伟光借助一块巨石的掩护,将霰弹枪口指向斜下方的旧仓库方向。他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
“轰——!!!”
震耳欲聋的枪声撕裂了静谧的黑夜!
紧接着,又是一枪!
“轰——!!!”
旧仓库那边立刻炸了锅!昏黄的应急灯光晃动起来,人影幢幢,惊恐的叫喊声从远处隐约传来:
“......枪声!哪打枪?......”
“......是不是斧头哥他们?......”
“......快去看看!......”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物业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黄毛探出头,惊疑不定地望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猴子!去看看仓库那边怎么回事!”斧头哥暴躁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妈的,大半夜搞什么鬼!”
猴子骂骂咧咧地穿上防护服,戴上帽子和口罩,抓起砍刀,冲进雨幕,朝着仓库方向跑去。
物业办公室内,只剩下斧头哥和马经理。斧头哥烦躁地踱步,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土枪。马经理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不对劲……”斧头哥突然停下脚步,眼中凶光闪烁,“这枪声……不像是仓库那边传来的……”
就在此刻!
“哗啦——!!!”
物业办公室侧面,一扇本就因酸雨腐蚀而摇摇欲坠的窗户玻璃轰然破碎!不是被砸碎,而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硬生生撞开!
两道穿着防护服的人影迅速破窗而入!
正是冉枚和李强!
斧头哥的反应快得惊人!在窗户破碎的瞬间,他就地一个翻滚,同时手中的土枪朝着人影闯入的方向悍然开火!
“轰——!!!”
大片的铁砂呈扇形喷射而出,将办公室内简陋的家具打得木屑纷飞!冉枚在破窗的瞬间就己预判翻滚,密集的铁砂擦着她的后背掠过,打在墙壁上噗噗作响。李强则如同鬼魅般贴地滑行,军刺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致命的寒芒,首取斧头哥持枪的手腕!
“啊!”斧头哥惨叫一声,手腕被军刺洞穿,土枪脱手飞出!
剧痛激发了斧头哥的凶性!他竟不顾手腕伤势,用另一只手从后腰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状若疯虎般扑向距离他更近的冉枚!匕首带着风声,首刺冉枚咽喉!
冉枚眼神冰冷如霜。她没有闪避,甚至没有去拔肋下的手枪。在斧头哥扑近的刹那,她上身猛地后仰,右腿如同毒蛇出洞,一记迅猛绝伦的侧踢,精准无比地踹在斧头哥持刀的手肘关节内侧!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斧头哥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匕首脱手,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踹得向后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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